他阴阳怪气、若有所指,司徒云起虽然早慧但毕竟年幼,无法理解其中深意:“志趣相投?那你们不应该是知己吗?”

徐承骁就看着司徒冷笑。司徒本来还有些心虚,可是她又不是软柿子,哪能由得某些人这么捏来捏去的开心,抬起头来,她也摸摸儿子的脑袋,纠正说:“云起,‘青梅竹马’不是这么用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一起长大才能用‘青梅竹马’形容,青城叔叔和爸爸可以用‘发小’来形容,像靖渝姑姑和爸爸那样,才可以用‘青梅竹马’。”

她笑得多温柔,挑着眉看了眼已经埋下头去的某人,温柔的问儿子:“明白了吗?”

司徒云起没有意识到父母之间用几个成语就刀光剑影了一番,他认真的消化了“青梅竹马”这个成语,还举一反三的、高兴的说:“我知道了!爸爸——”他开心的拍拍徐承骁的手,“你送过我一套唐诗宋词,我读过有一句是这样的:‘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徐承骁已经悔得几乎把脸埋进披萨里了,还被儿子补了这么狠的一枪,可又不能驳斥儿子,只好尴尬的清咳,含糊的“嗯”了一声。

其实骁爷心里泪流满面的自扇耳光:叫你嘴贱用成语!叫你手贱买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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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吃完披萨,天已经黑了,台风还未完全过去,又下起了不小的雨。

徐承骁将车开得很稳,他们母子两个在后座上轻声说话,时不时的两人一起笑起来。他偶尔从后视镜里看他们一眼,虽然外间正狂风暴雨,心里却觉得安静满足。

路况不好,他开得慢,回到小公寓云起已经睡着了,徐承骁停好车下来到后面来抱他。云起被挪动醒了醒,微睁开眼见是爸爸,立刻安心的又闭上眼睛,小脑袋还在爸爸肩膀上蹭了蹭,选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

徐承骁抱着儿子走在前面,司徒徐徐跟在他们后面,快走到电梯时她加紧了两步去按键。这么普通的一个动作徐承骁却格外窝心,进了电梯一手扛着儿子一手牵了她,一家三口的圆满温馨,令他顿时轻飘飘的感觉到无限满足。

晚上他当然不可能主动走,况且司徒徐徐也没开口赶他!徐承骁给儿子洗了澡、哄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出来,把白天修好的窗户又检查了一遍,继而把屋子各处检查了一遍。

他心里其实害怕司徒开口赶他,做着这些事令他觉得似乎对这个家还是有用的,哪怕一个修理工就能代替自己,也希望她看到一些他的价值,别赶他走。

可怜的骁爷,磨磨蹭蹭的,终于磨蹭到了十一点多,这么晚了她应该不会再赶他走,他火速洗澡,回房上床。

房里床上,司徒徐徐背对着侧躺着,好像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上床,静静躺了一会儿,大着胆子伸手放在她身上,从呼吸判断她没入睡呢,但竟然也没有摔开他的手,徐承骁喜出望外,连忙将她抱过来。

她好香啊!徐承骁把脸埋在她头发里深深的吸了口气,意乱情迷,这黑夜香气、意乱情迷使得他不禁抛开白天清醒时的拘束胆怯,咬着她耳朵哑声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复婚?真的不想再嫁给我了吗?”

她果然没睡,声音静静的反问:“为什么要复婚?因为云起大了、照顾他的感受?还是因为我们都不再年轻了、懒得再找别人结婚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想找谁结婚?”

和他谈话永远无法按照她的思路继续的,司徒徐徐已经习惯了,不会再像从前得不到答案就跟他生气了,默了默,她换了一种问法:“徐承骁,我问过你为什么娶我、喜欢我什么?当时你说随便逮一个娶的,是真的吗?”

徐承骁一愣,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说过这种混账话,可是这个小心眼最会斤斤计较了,这些话她肯定记得一字不差,肯定是他说过没错。

“当然是假的啊!否则我干嘛逮一个脾气这么坏的,搞得现在奔四的人了,睡个老婆还提心吊胆的……你别问了吧,我答不好,一会儿你又跟我生气了!”

他委屈求饶的态度令司徒徐徐忍俊不禁,在他怀里翻了个身,面朝着他,轻声问:“那你当初为什么答应离婚呢?”

“你骗我说你把孩子……”徐承骁说不下去,那段往事太惨烈了,现在想想仍觉得心有余悸。他不想回答,就反问她:“那你喜欢我什么?someonelikeyou?”

噗……司徒徐徐轻笑起来。

徐承骁也觉得好笑。

这些当年彼此双方芥蒂至深的事情,过了这么久,说出来竟能引为笑谈了,就像回忆小学偷同桌橡皮一样,当时以为是天大的事,现在想想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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