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徐徐尴尬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可徐承骁勾着嘴角看着她,一点儿说明纠正的意思都没有,还拉了她手对医生说:“她胆子小。”

“女同志都这样。”医生笑眯眯的。

病房的门这时忽然被推开,呼啦啦涌进来一大帮子人,有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院领导,还有几个穿军装的,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老太太,头发银白,面色健康红润,穿着一身黑色太极服,步履矫健,行走有风,气势惊人。她身后急匆匆跟着一个四十几岁模样的中年女人,高挑优雅,神色无奈。

徐承骁一看这架势暗道不好,立刻从床上翻了起来,司徒徐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下意识退开了一步。只见老太太几步冲过来,掐着徐承骁脖子把他重新按倒:“别乱动!”她回头呵斥:“治他的医生在哪儿?他这鼻子,折没折?!”

刚才笑得很温和的主任医生,在院长虚弱的眼神示意里笑得很僵的站出来,说:“被重物撞击导致毛细血管破裂发生的出血,我刚才已经处理过了,很快等血止了就可以走了。”

老太太一听没折啊,松了手就不管他了。她直起腰,眼神扫到床那边站着的司徒徐徐,目光立刻变得凌厉起来。

老太太身旁那两个勤务兵仿佛装了感应系统似地,立即一副只要一声令下随时拔枪射人的神情,一屋子的人都神色紧张,司徒徐徐看着倒还算镇定,只默默垂下了眼睛不敢直视老太太的目光。

徐承骁抚着被脖子从床上坐起来,对司徒徐徐伸出手,沉声说:“司徒,你到我这儿来!”

司徒徐徐并没有小鸟依人的过去依偎进他怀里,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徐承骁又说了声“你过来!”,然后想伸手去拉她,敷在鼻子上的药包“啪!”掉在地上,司徒徐徐俯身去捡,被他手臂一伸,拽了手腕拉到床边。

“这是我奶奶,那个是我妈。”他分别指了指老太太和那位高挑优雅的中年妇女,“叫人。”

司徒徐徐挣了挣,可他捏得她牢牢的,她只好硬着头皮扮镇定,大大方方的对她们一笑:“你们好,我叫司徒徐徐。”

徐妈妈很得体的对司徒徐徐微笑点点头,并且上前扶住了神色冷然的徐奶奶,说:“妈,您坐下来休息会儿吧。刚才电话里他们急忙忙的说得也不清楚,既然承骁没有大碍,您别担心了。”

老太太完全没有给儿媳妇面子,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仍站在原地,背着手,打量着司徒徐徐。饶是司徒徐徐低着头,仍然觉得芒刺在背,想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

徐承骁有些恼火的说:“奶奶你要干什么?我鼻子是言峻给打的!你一直瞪着她干什么!”

司徒徐徐心里替太子囧了一下,一抬头,正好撞进老太太眼睛里,这回她看清楚了,那并不是全然不满,也没有任何嫌弃鄙视的意味,奇怪的是,好像带着某种类似不值的情绪。

替孙子不值吗?认为她配不上徐承骁吗?

司徒徐徐心里一激,反倒抬起头不避不让,任她打量。

老太太可能觉得吓不了她、没意思了,不再盯着她用眼神吓唬她,开口问她:“你姓司徒?市局的司徒明是不是你家什么人?”

司徒徐徐声音不高不低的回答说:“他是我爸爸。”

“挺好。”老太太一挑眉,那神色,与徐承骁简直一模一样,浑然天成的盛气凌人。她转头冷笑着对床上的孙子说:“人漂亮,家庭也好。不过这才多久啊?你小子,真是不用我们替你担心!”

徐承骁脸色忽就变了,徐妈妈更甚,急急叫了声“妈!”打断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不耐烦的甩开她扶住自己的手,不过也不再说下去了,一招手,带着两个勤务兵走了。经过司徒徐徐面前时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一个。

沉默站了一屋的

人“呼啦啦”又跟着老佛爷出去了,徐母也转身想走,但是被徐承骁沉声叫住。

徐妈妈回头看了眼神色不善的儿子,走了回来,走到司徒徐徐面前,语气客气又带着一点无奈的说:“司徒小姐是吗?真是抱歉,承骁他奶奶脾气一向是这样的,不是针对你。”

司徒徐徐不想装大方说没关系,从事情本身来说她并非有意,运动误伤太正常了,老太太对她那架势她认为有点过分苛刻了。

从徐承骁和她的关系来说的话,她更不认为自己应该接受这样的待遇。

可她还在斟酌表达自己想法的合适用词,徐承骁已经说:“妈,你不用跟她这么客套。”

徐妈妈的神情明显有些惊讶,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斟酌了一下的样子,对司徒徐徐说:“……恩,那么徐徐,你有空跟承骁一起到我们家里来吃饭,我们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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