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的(102)

久到他肚子上的刀口都已经愈合、长出新鲜了,他还坚持继续卧床静养,扮忧郁、不肯下床走路。

谢嘉云对此感到非常困惑且愤怒,在咨询了沈院长之后,她甚至打算采取她一贯的解决方式——把她弟拎起来暴打一顿、打得他抱头鼠窜。

冯一一在谢嘉云又一次扔下威胁扬长而去之后,对萎靡不振的谢嘉树好言相劝:“你别这么幼稚闹脾气啦,你看你姐真的被你惹生气了。”

“她哪次生气也不是假的啊。”谢嘉树依旧懒洋洋的歪在床头,摊着双手、动都不动一下。

冯一一试图拉他起来,哪怕稍微坐直一点,“你好重……”她拉了两下拉不动,叹气说:“你这一阵光吃不动,脸都圆了,我看你胖了起码有五斤肉。”

无心栽柳柳成荫,谢嘉树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冯一一意识到自己说到了点子上,连忙继续说下去:“你摸摸看你肚子,腹肌都没有了哦。”

以前他的腹部虽然不是清清楚楚六格巧克力,好歹也是隐约有个大体格子在的。

谢嘉树摸着自己软绵绵的肚子,悲从中来,更加泄气的摊在床上,索性一歪头闭上了眼睛。

爷自暴自弃了!好了吧!

他耍无赖的样子可爱极了,简直令人要忍俊不禁。冯一一忍着笑看着他。

其实他自从开了刀,忽然就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时候。这时光好得冯一一几乎又要沉溺、又要骗自己。

这个病房、这段时光,大概就是这场感情赠给她的最后的礼物吧。

冯一一走到他床边坐下来,静静看着他闹别扭的可爱样子,俯身亲亲他。

这段时间里,她特别喜欢这样浅浅的他。

被亲了的人睁开眼睛,恰好她还没起身,两人离得极近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都不说话,心里其实都在想:还好我这一辈子,遇见(过)这么一个人。

长长的、缠绵悱恻的一个,养了一身虚肉的人分开时气喘吁吁的,心满意足的倒在枕头里、微张着唇喘气。

冯一一也吻的心跳加速、浑身发软了,分开后还不舍的在他嘴角边点点的亲。

这么亲着哄着,终于哄了他肯出去走走。

**

外面已经是g市的春末了。

春之将尽,树木的轻绿渐转浓荫,花像是遇到了生命里最后的爱情,每一个绽放的姿势都竭尽全力。

谢嘉树不肯去楼下见人,只肯去十楼的空中花园,因为那里人少。

他还是赖在轮椅上,冯一一推着他的轮椅乘电梯下去,到了十楼的空中花园,一个人都没有,她劝他起来走两步,可他摊在轮椅里执拗的说:“我就不!”

春末的风里夹杂着花朵最后绽放的绝望浓香,冯一一蹲在他轮椅前,将脸轻轻埋在他腿上的毯子里。

她怀念的说:“谢嘉树,你现在这样子……可真像以前。”

清风拂面,膝上佳人,谢嘉树很惬意的眯着眼睛,手指捏着她的耳垂玩儿,问:“什么以前?像多久以前啊?”

“像以前:我劝你好好念完硕士学位你不肯,我问你为什么不去长乐集团实习、你生我气大半个月,还有你说喜欢我、我拒绝了你……”冯一一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摩挲着她耳垂的手指捏了捏她脸,微微有点重,似乎是不高兴的力道。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冯一一困惑的问他。

谢嘉树像小宠物一样摸着她下巴那块儿,说:“现在不是挺好的?”

你陪在我身边,还有什么不好?

膝上的人摇头了,脸轻轻蹭着毯子,谢嘉树看到了她眼角隐隐的水光,以及闭着眼睛也掩饰不住的疲倦之意。

熟悉的恐惧感令谢嘉树忽然很恼火,他再说话时声音都变了:“你直说呗:我又像以前那样犯浑不争气、你又要不喜欢我了!是吧?”

冯一一过了会儿才回答他,却没有坚定的否认,而是说:“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温柔抚着她脸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她下巴被他捏的微疼,被迫抬起了脸。

冯一一看到了谢嘉树眼中的怒意与泛起的冷意。

跳出了这么多天的与世隔绝,现实的真实感终于慢慢的回来了。

“你、别、惹、我。”谢嘉树用尽自制力,警告她。

他忍耐着脾气松开手指,冯一一低了下头,声音也低低的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从来就不能好好的,以前的时候你几乎每天都对我大吼大叫,你总是不高兴,我哄着你,其实我心里也难过。这次你回来,我就像是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可最后呢……嘉树,你报复我其实是应该的,当初的确是我放弃了你,你在美国过得那么艰难,你有权利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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