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废话而已。

不过子时压根也不懂,“哦”了一声,“那就好。”

她不再说话,良久还是盛承光撑不住,声音低的像嗓子眼里出来的,说:“最近过得好吗?”

子时被那格外低沉的声音惊了一下,心口酥麻的一时说不出话。

她沉默,他便以为是无话可说。

这黎明之前的夜顿时比espresso还要苦涩。他不甘心,执着的又问一遍:“最近好吗?”

子时在电话那头捂着心口,艰难的答:“……我挺好的。”

她的声音太艰涩,盛承光那样的全神贯注,如何能不察觉?顿时认定她说的是假话。

然后他心里竟然舒缓了许多。

那之后他曾经暗自笑话自己:你是二十岁的男孩子吗?怎么能希望她过得不好呢?以己度人这种事,不该用在这种地方的。

可是他还是被那句艰难的语气安慰了,后来的日子里仍是缺觉,却没有那么难熬了,连固定的每天训三遍谢嘉树都变成了两天五遍。

直到今天,医院那边说齐光又给她打了电话,他心想他原本就打算去看齐光,在那里碰上谁那都是凑巧……况且只是看一眼而已,看一眼她到底好不好。

然后他看到了。

的确是他以己度人了,她说的不是假话,她的确过的挺好的。

好的更甚在他身边的时候。

好到对他退避三舍,仿佛生怕靠近他生活就会回到以前。

就好像他用分手换来她的现状,做得多么正确,应该一直这样正确下去似的。

盛承光觉得自己肝疼的厉害。

大步流星的回到总裁办公室,他立刻叫人送她的报告进来——虽然对姑妈很放心,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叫他的人一直盯着她那边。

从报告上看,盛明华女士给的人确实将她照顾的很好,衣食住行没有一样不精致周到。报告里还提到子时乖巧省心,两个阿姨渐渐的几乎当她是自己女儿照顾了,陆阿姨给子时织了一件西瓜红的羊绒衫开衫,王阿姨休假的时候邀请子时去她家做客,她家上大学的儿子小王与子时很是投缘,最近子时都在小王班上旁听。

报告里有很多照片,大多数她都在家里:在二楼飘窗上坐着晒太阳、在院子里跟李叔学浇花、送什么东西去隔壁叶家……还有一张照片是她和那个王阿姨家的儿子:小王同学略显幼稚的脸当然不如他的英俊逼人,但二十来岁男孩子那份阳光朝气是与眉眼气质无关的,走在他身边的子时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微蓬的公主裙下摆非常漂亮,柔顺黑亮的长发简单披在肩上,她手里挽着一件西瓜红的羊绒开衫外套,小王同学拿着她的包,两个年轻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偷拍的效果都像是一张青春偶像剧海报。

盛承光积累了两个多月的劳累全部涌上来,眼前一阵金星直冒。

“拍到这些……为什么不早报告我?!”盛总声音中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绪。

向他报告的那个手下很委屈:“是您说不要看……”

他是盛承光的人,当然知道那是盛总的女人,可是他之前好几次都想要汇报来着,是盛总一脸高深疲惫的说:她好吗?那就好。

他当时回答说很好,那位也的确……很好啊……

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像是针尖与气球相差一毫米,一触即炸,还好谢嘉树这个时候蹦跶了进来,盛承光揉着太阳穴对手下人说:“你先出去吧。”

那人跑的跟被狗追似的,谢嘉树好奇的看了一眼,再过来伸头一看,见盛承光桌上全是子时的照片,顿时谢大少怒了:“你都和我姐和好了!居然还想着那只小熊!”

“你姐交代你的任务里面应该没有盯着我私生活这一项吧?”盛承光双手撑在额头上揉按着,低低的淡声问。

谢嘉树重重哼了一声,优雅漂亮的卷发每一丝都透着不高兴,手里一甩把一个文件夹扔在桌上。

“是什么?”盛承光现在看到文件夹就肝火直窜,一点也不想打开。

谢嘉树说起这个又开心起来:“这不是齐光要动手术了么?我给他办一个Party壮壮胆!”

齐光最近状态不好,的确也需要释放一下,盛承光点了头。

“我姐叫我邀请一些谢家的人——你看我姐对你多好!所以你一定要亲自去邀请我姐当女伴,在Party上你们两要恩恩爱爱、羡死旁人,知道吗?”谢嘉树严肃的叮嘱。

盛承光放开手,往后靠在椅子里,用“你这种白痴到底为什么有资格跟在我身边”的眼神看着面前人,“羡煞旁人。‘煞’是‘很、非常’的意思。羡慕嫉妒恨而已,没有到要人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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