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着的妹妹失态成这样,张家的儿子们再热血沸腾也知道不妙了,一个个讪讪放下手里的家伙,摸着鼻子躲出去了。

“你怎么样?!”她伸手抹去他脸上的血迹,手指又颤又凉。

他躺在她怀里,闭着眼不出声,璞言哭腔更严重:“李意……?!”

李意睁开眼,想对她说什么,却撑不住先逸出一声痛极呻吟,她顿时泪如雨下,抱紧了他,低头贴着他的额。

李意不顾浑身的伤势,反手紧紧搂住她。

“璞言……”他艰涩而珍惜的唤她的名字,停顿半晌,涩声说:“都是我不好。”

千言万语,最后他只说出这一句。

“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张璞言擦了眼泪,哑着嗓子说。

她这时已冷静了些,扶他靠在沙发上,着手检查他的伤。

只这半刻他的手已经肿起来,她解开他的衬衫袖扣,挽起衣袖时听他嘶嘶的倒吸凉气,她手颤的知觉都无。

李意另一只手拉过她,“璞言,”他声音低低的,无力而急切,“我想娶的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你。”

张璞言手下忙着,“你问璞玉名字的那晚我也在,我听到了——李意,事到如今,我没有打算追究什么,你也不必再费力去圆。”

李意片刻错愕,苦笑起来,“所以你以为我真的提错了亲?璞言,你认为我真的会被璞玉糊弄住?”

她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初步检查了没有大碍,她试图搀他站起来:“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你的伤必须立刻去医院。”

李意毫不在意,握住她的扶着自己的手,他把她拉近,问道:“璞言,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位置?”

第五章

张璞言一点点的抽出自己的手,客厅明亮而混乱,如她此刻的心一般,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静静的,“我对秦蕴动过心是真的,但不要说我后来嫁给了你,自从知道他看上璞玉起,我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你以为这世上能有谁像你,让我张璞言为他神伤。你一心一意的算计我嫁给你、爱上你,那样子的步步为营,怎么可能不成功呢?如今你在我心里是什么位置,何必再问呢?”

李意眼底辣乎乎的,怔怔的、热切的望着她,喉结兀自上下耸动,嗓子像被烟熏过了似地,叫一声她的名字都难……从第一次见她起就已经开始等她这番话,今日终于等到,怎么也没想到,却是在如此情景之中。

张璞言推开他伸来的手,“李意,你说那是将计就计,我却宁愿你是将错就错。”

说完,她再不管他,拉起桌上的电话准备叫人进来送他去医院,手腕一沉,他竟撑着自己,缓缓的站了起来!

“所以我说都是我不好。”话音刚落,他忍不住咳了一声,拿下她手里的电话挂回去,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捂着肋下的伤处,微弯着腰,慢慢的一步步向外,离开。

“我的确算计了你嫁给我。璞言,你一定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有多么的早,你也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有多惊艳。璞言,我怎么可能将别人当做你?谁见过了你张璞言,还会将别人当做你呢?我处心积虑,我步步为营,我……对你一见钟情。”

低而干涩的声音随着人一道远去,张璞言在他身后,原地直直站着,咬着手背无声的大哭。

**

张家的猛男们这一顿打,让原本理亏的李家立即反占了上风:你们张家的宝贝女儿挑剔两句都不行,我们李家的顶梁柱难道就打得么?!还打的这么重!

李家合族声讨,张家竟也分毫不让,一时之间两家闹的极僵。当初美满动全城的一桩好婚事,眼下却成了大家茶余饭后最大的笑料。

李意伤得着实不轻:右手胫骨骨裂,两边肋骨不同程度受损,甚至还伴随着轻微的脑震荡。

可被送到医院,昏迷醒来之后,他第一个要见的,仍旧是妻子。

“她算什么妻子?!我李家没有这样的儿媳妇!去把张家送来的离婚协议书拿来,既然醒了,就把字签了!早日了结的好!”李建业怒的非同小可,一番发作下来,跌坐窗边看护椅中,胸膛不住剧烈起伏。

李夫人在一旁劝着,回头焦急的想说什么,却见儿子消瘦的脸上神色依旧倔强,她既心痛又不忍,一时之间哽咽着,说不出半个字来。

不足片刻,果真送来一份文件,李建业还未开口,李意就挣扎着起来亲手接过,一眼都未看,直接撕成了两半。

“我想休息了,爸妈你们先出去吧。”他倦倦躺下,望着天花板的眼神平静无澜,语气亦然,“我绝对不会和她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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