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辉(1091)

阑珊听了这句,果然又抬头道:“是了,上次在宫内见到她,她怎么……扑着温益卿去了?”

郑适汝笑道:“说来温益卿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命,一而再地招女人喜欢,还都是给公主看上。”

“雪越公主真的喜欢他?”阑珊睁大双眼,匪夷所思。

郑适汝道:“这还有假?我听说,年后要派特使跟着北狄的人回去,都在说这特使人选就是温益卿呢,他这一去那可是羊入虎口,还不给公主办的明明白白的?”

阑珊听这话直白,又想笑,又觉着惊骇:“这、这……”回想那天温益卿似乎不太乐意的样子:“那他自己怎么想?”

郑适汝道:“这两个人吧,算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不过这雪越跟华珍又不同,先前为了救温益卿不顾身上的伤,你看她那胳膊现在还没好呢。倒是一片真心,没什么邪念。”

阑珊想了想:“我也觉着她不像是个坏的。”

郑适汝突发奇想:“假如温益卿想开了,娶了雪越公主,你觉着怎么样?”

阑珊哑然,片刻后才说道:“这……如果他想开了,当然是好事。”

郑适汝道:“真的?”

阑珊瞅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什么真不真的?只是我也没资格在这件事上插嘴,横竖要如何是他的选择,我唯一所盼的,就是别再像是先前……蒙受什么无妄之灾罢了。”

假如雪越是真心的,而温益卿也动心,阑珊自然乐见。

可怕就怕一个飞蛾扑火,一个冷若冰霜,再上演一次强取豪夺,重蹈覆辙的。

郑适汝一笑:“那你也太小看温益卿了,他早不是当初那个蒙昧之人了。前几天不还定了他进内阁么?有杨大人的提携,若再历练个几年,他以后应该会不输杨大人吧。”

才说到这里,忽然殿门口一阵嘈杂。

有个宫女碎步跑了进来,跪地道:“乾清宫那边传了信来,皇上……不知为何晕厥不醒。”

阑珊跟郑适汝双双站起来,阑珊忙问道:“情形怎么样?”

宫女道:“已经去传太医了。”

郑适汝回头对阑珊道:“我们快去。”说了这句又问:“可叫人通知太子了?”

宫女战战兢兢道:“来传信的没有说。”

妥善期间,郑适汝立刻道:“快派人去!”

飞雪早在听她问起的时候就在叫人了,听后立刻吩咐人出宫通知太子。

他们两个能自在地在此说话,端儿跟宝言便在乾清宫陪着皇帝玩耍。这会儿皇上晕倒,听起来却不妙。

于是两个人急忙出了东宫,等将到了乾清宫,却见门口处跪着许多的太监宫女,还有几个太医正匆匆地入内。

两人进了内殿,却见七八个太医凑在龙床跟前,容妃跟其他两位妃嫔也都在,大家都在盯着皇帝,并没有留意他们。

只有外围上西窗一手拉着宝言,一手拉着端儿,见了他们来到才撒手,两个孩子也忙扑向各自母亲。

阑珊忙抱起端儿,郑适汝也抱了宝言,又问西窗:“是怎么回事?”

西窗瞥了一眼里头,忧心忡忡地说道:“皇上其实早在入冬的时候就说过头疼目眩的,方才看小殿下甩那陀螺甩的好,自己竟也想试试,谁知才走了一步,就栽倒了,得亏是雨霁公公拦的及时,不然……”

端儿接着说道:“不然皇爷爷就会摔在地上啦。”

皇帝暮年才得了这个孙儿,十分宠惯,加上他身体欠佳,才放手了朝政,专心的含饴弄孙,对待端儿的时候,就像是把当初没给过赵世禛的都加在了这孩子身上。

所以端儿对皇帝的感情也自非同一般,甚至比对赵世禛更深厚几分,此刻说起来,眼睛便红红的,浮起眼泪:“母妃,皇爷爷不会有事吧?”

阑珊忙安抚,又问:“太医怎么说?”

西窗道:“之前太医院首钟大人亲自诊脉,说皇上脉象微弱,情形不太好,正在叫人再诊,似乎在商议用针灸的法子。”

郑适汝看一眼前头容妃三人,轻声问西窗:“娘娘什么时候来的?”

西窗道:“贵妃娘娘她们是来看望小殿下的,正好撞见。”

两人询问西窗的时候,那边太医们已经商议妥当,容妃跟那两位妃嫔也退了出来,两人也受惊不浅,脸色煞白。

容妃叫她们先退了,这边阑珊跟郑适汝便行礼。容妃眉头微蹙,道:“你们也来了。”她扫了眼殿中,“太子果然不在宫中?”

郑适汝道:“已经派了人去,想必很快就到了。”

容妃脸色凝重,沉默地在椅子上落座,不再言语。

那边太医们商议着下针,大概一刻钟功夫,赵世禛才赶到了,还没来得及跟阑珊等说几句话,榻上皇帝幽幽地吁了口气,似乎有醒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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