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辉(176)

张恒见了她笑道:“舒丞怎么这会儿来了,难道是来请我吃饭的吗?”

阑珊忙道:“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张恒道:“罢了,我是玩笑,不过舒丞若是没有用午饭,倒是可以留下来跟我一块儿吃。”

阑珊松了口气:“求之不得,只是未免叨扰了。”

差役们很快送上来精致干净的酒菜,张恒笑道:“那位江为功大人身子恢复的不错?”

阑珊道:“他很好,还得多谢张公公照拂。”

张恒摇头:“何必说见外的话,你是杨大人的师弟,便跟司礼监也算是一体的。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

“公公请讲。”

张恒笑道:“怎么一向来听说,舒丞你跟荣王殿下过从甚密呢?”原本听听就算了,但上次在驿馆内亲眼所见,实在让他不能不多想。

阑珊有些窘迫,却仍镇定地回答道:“之前在豫州以及我上京途中,曾经遭遇过数次危险,都是殿下救了我的性命,我对殿下心存感激敬慕,不过殿下像是很喜欢开玩笑,所言所行,每每让我也不知如何应对……”

张恒闻听笑说:“大概是殿下也觉着舒丞你是个有趣之人,所以才也多逗你一些。素来没听过殿下对什么人假以颜色过,所以上次我亲眼见到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殿下是真的跟你……”

阑珊红了脸:“张公公!”

“不是就好,不过呢……是也无妨。”张恒更笑起来。

阑珊哭笑不得:“公公也拿我取笑?莫非我是来错了?”

张恒才敛了笑道:“罢了,舒丞的脸皮薄,便不说了,”他吃了一口白玉藕片,方道:“既然你对殿下是感激敬慕,那今日你来找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阑珊一愣。

张恒微笑:“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舒丞来是为了我跟殿下那个一天半的约定。”

果然不愧是司礼监的高人,又或者她是个很难藏住心意的人?这么容易给看了出来。

阑珊低下头。

“舒丞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了,”张恒说了这句,指着藕片道:“尝尝这个,有一句俗语叫做‘秋吃果,冬吃根’,冬天多吃点儿根茎才能养生,这南边的藕片也甚是清甜。”

阑珊依言吃了口,果然脆甜:“公公您可是已经把书信传往京城了吗?”

“尚未。时辰不到。”张恒回答。

阑珊的心略安,但很快就又提了起来,因为张恒又道:“还有半刻钟不到就可以了。”

张恒看出阑珊的错愕,便笑道:“舒丞,你愿不愿意听我一句话。”

阑珊道:“您只管说,我自然洗耳恭听。”

张恒道:“据我所知是首辅大人请您上京的,如今圣上对首辅大人甚为宠信,大人又是个择贤而用的,以舒丞之能,要出人头地不是难事。怎么才上京,又巴巴地跑到这种又偏远又复杂的地方来呢?”

阑珊自然不能把真实原因告诉他:“我、只是觉着这是一个机会,所以想趁机历练历练,另外……我也不想给人指着说我只是靠着杨大人。”说到这里阑珊问道:“张公公,若你发信回京,结局会如何?”

“结局?”张恒想了想,笑道:“我所预料的结局,应该是东宫为最大输家,只不过也未必,因为毕竟没有人能够预料到皇上是什么反应。所以我想先发信回去,我们雨公公跟杨大人是最懂皇上心意的,他们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

“司礼监跟内阁的关系真的那么好?”

听她这样问,张恒略一思忖:“虽然在太子或者荣王的眼里,司礼监跟内阁是一体的,但其实并不一样,我同你说一句明白话吧,杨大人呢,是名臣也是权臣,他有他的立场,他是个想名垂青史的人,至于太子,是为了他自己的自保跟上位尽心筹划,只有我们司礼监,从头到尾没为自己着想过,我们只忠于皇上一个人。这样说你可明白?”

阑珊竭力想了想:司礼监是为了皇帝,所以说司礼监现在跟杨时毅走的近,也是为了皇帝。

那么东宫跟赵世禛呢?

“时候也差不多了。”张恒抬头。

“张公公!”阑珊忙叫了声。

张恒道:“怎么?”

“我、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公公可否教我吹、箫。”阑珊厚着脸皮说。

张恒眼中流露笑意:“舒丞。”

“那天听着公公所奏箫曲,我的确是想到了一个人。”阑珊低下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先拦着他。

不能让赵世禛白跑一趟!

“什么人?”张恒问。

阑珊深深呼吸:“我自幼父母早去,只有一位兄长,把他视作最亲的人,他也是爱乐理之人,常常给我吹箫听,我也是从那时候才开始试着学吹箫的,只不过终究不及他的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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