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辉(2)

私下里那些捕快们议论起来,一是无可否认舒监造人好,皮相更好;二是认为舒阑珊之所以没有男子气概,多半是因为他是江南人士的缘故,听说江南那个地方风都是香的,男人们涂脂抹粉,跟娘们似的,舒阑珊虽然从不涂脂抹粉,但也没有丝毫男儿气,看着软绵绵的。

王鹏觉着男人就得高大威猛,一顿吃八个包子抗两担麻包才是,长得那么白净秀气有个屁用,尤其是舒阑珊,那手指纤白的比女人还过分,肩膀挑不起一斗粮,腰更细的跟一折就断似的。

王鹏曾暗中观察过舒阑珊吃饭,饭量也不大,跟喂鸟一样,可舒阑珊很爱吃,吃什么都透着一股欢喜劲儿,若吃到很好的美味,还会舒服的迷上眼睛,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猫。

王鹏看不惯,但别人却喜欢,舒阑珊惹得衙门以及镇上的人爱心泛滥,总想时时刻刻的投食给舒监造。

这个倒霉时候看到舒阑珊,王鹏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

舒监造一手提着肉包子,一手有条不紊地向着大家打招呼:“王大娘,李叔,苏伯……钱老板,顺哥儿也在看热闹啊?乖,小孩子不能看这些,下学了吗?快回家去吧……”爱抚地摸了摸身前小孩子的头。

王鹏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却听到舒阑珊咳嗽了声。

他歇着眼睛看过去,疑心舒阑珊是因为看见这可怖的现场,也要效仿他那两个不成器的跟班,他很愿意看舒阑珊当面出糗。

谁知舒阑珊并没有不适反应。

打量过那具尸首后舒监造面不改色,甚至向着王鹏使了个眼色。

刹那间王鹏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一直怀疑江南来的舒监造之所以这么娘唧唧的,会不会也拥有那个地方的特产,所谓“断袖之风”,如今见舒阑珊一个眼神飞的竟有些万种风情,吓得他整个人都缩小了几分。

“你有屁就放!”王鹏粗声粗气的。

舒阑珊又咳嗽了声,略凑近王鹏肩头:“王捕头,你怎么不问问是谁起的照壁?”

王鹏正也想这件事,立刻呵斥:“不用你多嘴。我本来想回县衙再审的,毕竟还有县太爷在呢,老子又不负责审案,只负责捉人,何况现在天都黑了,也不好干事。”

舒阑珊给他刚猛地喷了一脸,仍是很温和的笑:“可是捕头,您要离开了,这现场就破坏了。”

“什么现场不现场的,这还不够破,还得怎么破?”一沾到舒阑珊王鹏就烦,恨不得这舒监造别在这里叽歪快点走开,总觉着此人身上还有点香气是怎么回事。

舒阑珊见他软硬不吃,倒是有点为难。

这时侯孙老大跟孙娘子两个似乎意识到什么,双双扑到跟前:“王捕头,当年因为买房子,的确跟王二起了争执,他还把我的头打破了,但是我没有杀人的胆子啊!”

孙娘子不知所措,语无伦次地说:“这王二曾想调戏我,只是我没理他,还骂过他一顿,前儿几日他又来,当家的拿着刀出来吓唬他一顿,他就灰溜溜走了……我们也不敢杀人啊。”

这简直越描越黑。

王鹏扫了舒阑珊一眼,勉强问:“是谁起的照壁?”

这人可就多了。

这孙老大为人还不错,加上帮忙的足也有十几个,有几个是外地的,干完活就走了,还有几个留下来帮着修葺房子。

王鹏头大:照常理推测,杀了人的话谁还敢留在原地,早一溜烟逃了。可要是罪犯在走了的那些人里,天南海北,这要排查到猴年马月。

舒阑珊拉了拉他的袖子。

王鹏正有些六神无主,竟没有抗拒,鬼使神差地跟着舒阑珊往旁边走了两步。

背对着后面众人,舒监造一手提着包子,一手指着那王二的尸体,嘀嘀咕咕地跟王鹏说了几句话。

看架势两个人似乎在商议什么,最后,王鹏抬头瞪着舒阑珊,干咽了好几口唾沫,他张了张嘴最终又没吱声,只转过身看着在场的这些干短工的人。

那为首的工头见他眼神凌厉起来,苦笑说:“王捕头,怎么着难道我们也有嫌疑?我们可是凭力气吃饭,跟王二又无仇无怨,何况干活的时候大家都在一块儿,照壁也是咱们一砖一石砌起来的,谁还能在孙家人眼皮子底下杀了人藏了尸体不成?那可就神了!”

“别着急,老子心里有数,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真凶。”王鹏笑了笑,心里有了底气,王捕头的笑也看着有几分锋利了,他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大家伙都是来帮工的,都带着自己吃饭的家伙吧?”

工头原本不明所以,听他这样说,立刻把自己的工具都拿了出来:“您说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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