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辉(240)

金侍卫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姓王的却好像折了手臂,伤的似乎还不轻。

据两人自己说,是不小心摔伤了的,但要是摔伤,一个也就罢了,难道是两个人约好了去摔的么?

在路上阑珊问起来,飞雪才悠悠然地说道:“我总不能白吃亏,不然也辱没了殿下的威名。”

是看在华珍公主的面上,才留那两个人命的。

阑珊哑然之际,飞雪捏着她的下颌靠近了打量她的脸:“怎么我有种不祥的感觉……”

原本只有三分黑的脸,现在大概是四五分了,而且不仅是黑,黑里透着几分红,红里还有几个疙瘩。

飞雪开始为自己这趟“回京述职”感到深深的担忧,只拼命期盼在剩下几天里会出现奇迹。

一行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可巧正是清明。

车驾距离城门还有两三里远,温益卿的随从就飞马而来:“驸马爷,前面是公主的车驾!公主殿下得知驸马爷今儿回京,特出城等候呢!”声音里透着激动。

阑珊在后面的车上,听了这话,心如止水。

温益卿还没进城,就给华珍公主接着,先回府去了。

他倒是还没忘记,临去之前派人来告诉,让阑珊先去工部。

阑珊领命,马车进城径直先去工部,本以为是向工部主事报个道就是了,谁知人还没到公事房,就见李主事匆匆迎着:“舒丞快跟我来。”

阑珊慌忙作揖:“主事大人,什么事这样着急?”

李主事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掩着眼中的讶异笑道:“是好事,咱们尚书大人等着见您呢。”

噗!阑珊简直要一口老血喷出。

第70章

在李主事的陪同下,阑珊如赶赴刑场似的往本部尚书大人的公事房而去。

一路上李主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阑珊在翎海的情形,阑珊一一回答,因为心里正惴惴不安的,所以也没留意李主事的目光时不时地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

进院门的时候,李主事停下脚步,假装很不经意地问道:“舒丞的脸……是怎么回事?”

阑珊一愣:“脸?脸怎么了?”

最近她是觉着脸上常常发热发痒,痒的厉害的时候就挠两下,虽然摸着有些高低不平的,想必是起了些疙瘩,但她自忖又不是闺中的女孩子,当然不必在意这些。

何况阑珊心中也猜到了几分,自己无缘无故的脸上热痒的,多半是给飞雪那些玉容散给弄的。

只是飞雪本是一团好心,最近看自己的眼神又总是忧心忡忡的充满了感伤跟欲言又止的痛苦,阑珊自然不想再让她再增添些心理负担,偶尔痒的厉害就说换了水土的缘故,也不肯正经地当回事儿。

李主事见她懵懂反问,自己倒是不便再问了,只含蓄地说道:“似乎是比先前……略见黑了些。”

阑珊释然笑道:“哦,原来是这个,是在海沿工地上晒的。”

李主事咽下一口唾沫,也跟着说道:“是啊是啊,我也听说那海边儿风大日头大的,把舒丞的脸都吹黑了。”

门口的侍从见他们来到,那眼神也极为凌厉地瞥了过来,看阑珊如此,一个个难掩眼中的愕然震惊。

李主事上前,在门口上向内作揖:“尚书大人,舒丞到了。”

里头有个沉稳和缓的声音响起:“请。”

时隔多年,又听见这个人的声音,心里居然生出一种怪异的久别重逢感。

阑珊慌忙掩住心中这丝异样,这会儿可不是阔别重逢畅叙离情的时候,而是生死攸关,令人头大的时刻啊。

李主事回身相请,阑珊便低着头,弓着身,揣着双手跟着向内走去。

她不敢抬头,眼前所见,是一张很大的紫檀木桌子,桌子底下依稀可见的是那双玄色的黑纱宫靴。

“卑职拜见尚书大人。”她躬身举手,规规矩矩行礼。

杨时毅道:“舒丞免礼。”

阑珊垂下双臂,两只手又交握在一起,依旧的低着头。

耳畔就听到一声轻笑,是杨时毅道:“你倒是恭谨的很,但虽然你我是工部上下级,可若是撇去这层关系,你,倒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小师弟啊,阑珊。”

阑珊正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杨大人的教诲,猝不及防听到他呼唤自己的名字,真真的透着一股自然而然的亲切跟平易近人,却又突如其来,就如同春日里一阵给阳光晒透了的风,暖熏入骨、沉和绵密地拂面而来。

阑珊忍不住颤了颤,嘴唇一动:“是。”

杨时毅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只管低着头?说来你上京也有一段时间了,如今又去外头历练了回来,你我却仍是缘悭一面,一是我的公务繁忙,二来,你自然也有自己的主张……如今总算碰了面,不必拘束,来,你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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