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十(168)

酒?谢洵想起酒叫了知县过来问:这蒲城中可有酒坊?”

那知县忙道:“蒲城地处北疆,一年里有大半年都是冰天雪地的,酒能暖身,万万少不得,尤其狄人的烈酒,先头没打仗的时候,倒是有两家酒坊,都是狄人开的,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后来北狄的大王下了令,禁止把他们酒外卖,那两个酒坊的老板没了生意,就关门走了 。”

谢洵点了点头,城西已烧成了焦土,所以不可能是城西,那么必是城东了,想到此,忙吩咐知县带路,去城东的酒坊。

城西虽烧的没剩下什么,城东倒还算完好,据蒲城的知县说这酒坊前面是门面,酿酒的作坊跟酒窖都在后头。

谢洵一到,就看见酒坊已被兵将团团围住,十几个北狄的残兵败将守在酒坊门口,与兵士对峙,酒坊的门开着,能看见姜兴正坐在里面,手里的提着酒囊,像是正等什么人来。

兵士过来道:“殿下在他们手上,我等不敢轻举妄动。”

谢洵点点头开口道:“姜兴,你一个北狄大王,先是暗箭伤人后又做出挟持之事,如此卑劣行径实非英雄所为。”

姜兴走了出来,身上的盔甲烧乱七八糟,头发烧焦了一片,脸上黑的都看不见本色了,跟昨晚在城下叫战的时候判若两人,只不过那双眼依旧阴沉狠辣。

打量了谢洵一遭:“你是什么人?”

谢洵:“在下谢洵。”

姜兴:“谢,你是谢家人呢,定国公是你什么人?”

谢洵心说,自己老爹虽不理军务多年,这名声还是蛮大的:“正是家父。”

姜兴挑了挑眉:“都说谢家世代将门,以前听人说过当年定国公在北疆何等威猛,本王不曾领教,一直引以为憾事。不知老国公如今可还康健?。”

这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谢洵:“劳大王惦记了,家父虽如今不能带兵出征,身子骨还算康健,我这临出来之前,还跟我提起你们北狄呢。”

姜兴颇有兴致:“哦,国公爷提起北狄,可说了什么?”

谢洵:“家父言道,你们北狄人只认拳头不认其他,谁拳头硬谁老大,这一仗既然打了,就得打疼了,疼了你们这些狄人才能记住教训。”

姜兴:“老国公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这话说得霸气,本王佩服,不过,刚你说本王此番并非英雄所为,那本王倒想问问,你们使诈诱本王进城,一把火,我北狄的十万大军烧死大半,如此又算什么英雄?”

谢洵:“你北狄屡次犯我大晋北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更是兵临城下,我大晋本是礼仪之邦,我大晋天子深忧百姓疾苦,本不想兴兵,可北狄却狼子野心,想取我大晋的锦绣河山,被逼无奈只得应战,至于诱敌深入,聚而歼之,这是兵法韬略,跟你暗箭伤人怎可同日而语。”

姜兴听了哈哈笑了起来:“没想到谢家人竟还能如此巧言善变,不过,即便你再能说,今日也别想救回你们的睿王,本王的性子你大约不知,就算死也得寻个伴儿。”

谢洵一惊:“你想做什么?”

姜兴:“不做什么,就是让你大晋的大将军王与本王陪葬。”话音一落,手中酒囊从头兜下,怀中掏出火折子来,一晃转身扑进酒坊之中,轰一声,顿时火光冲天……

91、九十一章 …

阿十从梦中惊醒, 蹭的坐了起来,冬儿听见动静忙进来, 掌亮床前的犀角琉璃灯, 拢起帐子, 就着灯亮见阿十满头的汗,吓了一跳:“小姐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病了, 怎出了这么多汗,你这就去寻七少爷?”

阿十一把抓住她:“不妨事,只是做了个梦, 你去给我倒盏茶过来。”

冬儿点点头:“去那边儿把桌上暖套子里温着的茶壶提了出来, 倒了一小盏递给阿十吃了,接过空盏搁在一边儿:“小姐是做了怎样的梦, 吓成这般,脸色都变了。”

阿十不觉想起刚才的梦,冲天的火光,仿佛要把一切都焚毁 ,然后她看见了睿王, 他冲自己挥了挥手,自己刚要跟他说话, 不想他却转身投入大火之中,她着急冲了过去,却发现她跟那些火仿佛隔着一层,她根本过不去。

这样的梦让她有些怕, 是不是北疆蒲城那边儿出了什么事儿,她已经有半个月未收到蒲城的信了,自己去了荣昌号几趟,刘喜儿吱吱呜呜闪闪躲躲,说蒲城一战咱们大晋胜了,两边如今正善良和谈之事,想必忙的很,故此近日并无信件送回来。

这个理由实在有些牵强,自大军开拔,每十天便会有信送到自己手上,便大军到了蒲城也是一样,如今却已过了半个月,甚至大晋胜了的消息,自己竟也是从八嫂嘴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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