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很排斥我吗？”龙青葵突然问。

对于杜灿来说这个问题相当的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很认真的摇摇头。

“其实我是个‘臭姑娘’。”

杜灿一脸不解，“你不丑啊。”

龙青葵低头莞尔，“是臭，不是丑。就是说我有狐臭啦。”她一说开反倒是豁然了，如果嫌弃，就要早早的给人家说明，不能到最后恶心了别人。说出自身如此大的坏话，需要巨大的勇气。

杜灿这才想通为什么座位后面会有那么那么厚重的香味，为什么王凯的桌子里会掉出来清新剂。

他摇摇头，“不过我根本没有闻到过，真的。只不过，你的衣服好像没有晒干，有一股潮湿的味道。”

龙青葵以为这是善意谎言，微笑着，“可是你都看见了，所有的同学都闻得到啊。”

杜灿还是摇摇头，“你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提到医院龙青葵的眼睛又聚拢起来伤感的薄雾，“我在医院里看见我爸遗体的时候，我开始对医院无限恐惧。”

“抱歉。”

“没关系啦。”龙青葵又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那为什么不回家呢？”杜灿小心的问道，他怕再次提出让她伤感的问题。

“怕我妈担心咯，我爸死之前，她胆子很小的，老鼠也怕。”龙青葵笑着说出龙太太当初是怎样的因为一只老鼠，而吓得跳到沙发上，跟杜灿说的时候，笑出了眼泪。眼神一转，“不过，她现在已经是个坚强的女人了。”

晚上，龙青葵躺在床上举起那只小白熊，开心的在手里飞来飞去。在日记上画下一个笑脸，她的日记有一年没有记载过开心的东西了。

突然开心的表情散去，脸上聚起了疑云，她抓起自己的衣服，仔细嗅着，的确有一点霉味，又闻了闻自己的腋下，是一股淡淡的香皂味，其实她也曾经不止一次怀疑过自身，或许是自己的鼻子不好，或者是杜灿的鼻子也不好。

你说奇不奇怪，两颗同样孤独脆弱的星球找到了彼此之间的轨迹，便展开奇妙的互动。

虽然在学校两个人还都是一副冷面孔，但彼此之间心意相通起来。而且加剧了某人的化学变化，龙青葵成了最直接的催化剂。

第5章

曲珊珊和秦小思校门口等着许威，秦小思的爸爸和曲珊珊的爸爸是同事，又是朋友，两人因此延续了父辈的友谊，一起上放学，但与曲珊珊的活泼可爱不同，秦小思一直寡言少语，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

自从曲珊珊有了男朋友许威后，秦小思本来也是不想打扰两人，但是曲珊珊还是每次把她带在身边，让她看着自己和许威亲昵的互动。

今天许威出来的时候背着黑色的书包，秦小思记得他平时是不背包的。

“准备好了没？”曲珊珊还是一派笑脸。

许威挠挠头，眼神闪烁。“珊珊，确定吗？”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曲珊珊上翘的嘴角突然撤去了一头，“只管做好了。”又转过头，“小思，今天可能得让你一个人回家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秦小思推了推眼镜。

龙青葵和杜灿笑着从画室里走了出来，她已经是画室的常客了。不过她在里面总是看书，杜灿戏称，“青山学院的画室成了龙小姐的专用阅览室。”

而他总是眼里有画，画里有她。

刘佳园最近迷上了摄影，她喜欢傍晚没有学生的校园，正好碰见了他俩，“佳园老师好。”龙青葵私下里总是亲昵的称呼刘佳园为佳园老师，这当然有一段故事。

青山学院里有很多政府官员的子女，教育与政界并非泾渭分明。刘佳园并不像其他老师那样心里多少看重政府官员的子女，她的大学是山里的乡亲们捐出来的，她更能体会不幸者的不幸。

龙青葵的作文总是写的很深沉，旁人看起来甚至是荒诞怪离，刘佳园却在这些怪异的文字里窥视到一颗敏感的心，评语总是与龙青葵各种深切的交流，她小心的守护着这颗在悲惨中挣扎的心脏。

“来，站好。”说着举起了挂在胸前的相机，镜头聚焦，刘佳园满意的笑了，“你们两刚回去啊，要不要跟我送你们一程，我老公来接我了。”刘佳园露出少女的美好笑容指着不远处的车，车里一个英俊的男人朝他们招手。

“不用了老师，您赶紧回去吧，不要让你先生等急了。”

“那好吧，我们就互不干扰了。”刘佳园笑意盈盈的看了一眼龙青葵旁边的杜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