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和她们的国/性别战争(128)

作者:冯晨夏张凌歌 阅读记录

“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男性无子宫焦虑症’呗!”张凌歌鄙视地瞥了卫强一眼,“男人不掌握生育资源,所以特别心慌,我能理解。但你们也不能因为没有子宫,就逼着女人受生产的罪吧?”

“我没想到会这么惨。我以为是个女人都能生……而且几千年几万年了,女人不是一直在生,也没啥事吗?”

“谁告诉你没啥事的?”张凌歌终于怒了,“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华夏女性一辈子有三成几率难产;20世纪中叶,每10个华夏女性,就有一个最终会死于生孩子。即使现在科技发达了,生孩子也比当消防员危险——平常年份,消防员的死亡率是10万分之8.72,而女性的生产死亡率,大概是10万分之20到30多吧,是消防员死亡率的3到4倍!”

“女性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结果孩子还不和自己姓。我想问问,你们男人哪儿来那么大的脸,怎么好意思让孩子和你们姓?”张凌歌越说越气。她突然想起之前和卫强关于孩子姓氏的争执,一把推开卫强站了起来,“我的孩子,必须和我姓,也必须在人造子宫里孕育。答应的话,下个月去取精;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去精子库买几管就好。你自己决定吧!”

中午吃完饭,俩人不再这么剑拔弩张,张凌歌也有心情关注卫强的学业了。

听卫强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烦闷,张凌歌不以为意地笑着,让卫强说说什么是他心中的优秀“现代艺术”。卫强拿出手机,给张凌歌看了几张自己以前的立体构成作品。

“难怪你们教授说你太落伍呢!”张凌歌乐得歪倒在沙发上,“这不是亨利·摩尔的风格么?他的巅峰期是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距今也有5、60年了……你还真是个老古董!”

“但是他们搞的那些东西,我觉得不能算雕塑呀!”

“你的基本功确实不错。实际上,我本人也更欣赏写实派雕塑作品。”张凌歌画了多年素描,欣赏能力还是很棒的,“但我觉得你教授说的也有道理。你再写实,比得过相片吗?比得过3D倒模吗?而且,上次我们也看过现代艺术展,那些现代艺术你就一点也不喜欢吗?”

“但是去录飓风……我真的接受不来。”

“艺术是相通的。有表现声音的雕塑,自然也可以有表现雕塑的声音。”看到卫强脸上露出“你逗我吗”的表情,张凌歌从餐桌上拿起一根筷子,反手就敲在他的脑袋上,“怎么这么笨?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如果你真的看不上你同学的作品,就自己搞出耐看的东西来。雕塑也不是说只能写实,还可以有抽象雕塑、意向雕塑。如果确实不想学这些,你还可以转行去搞室内设计。反正将来咱女儿的房子,我都交给你了。”

听张凌歌说起未来两个人的生活,卫强很是情动,他顺手拿出一包套子就想求欢——张凌歌要求他学会套套的正确用法,还告诉他,正确使用的话,避孕效果能达到98%,不正确使用,分分钟怀孕。

这次张凌歌选了后背体位。

王尔德说过一句“名言”,《纸牌屋》里的Underwood也引用了——Everything In The World Is About Sex Except Sex. Sex Is About Power(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关于性的,但性本身除外。性是关于权力的)。这句话被很多人奉为圭臬。男性认为这句话佐证了他们在性关系上的征服地位,女性也认为某些体位是屈辱的,只有自己在上面才代表“翻身做主人”。

张凌歌对这样的说辞一向是嗤之以鼻的——能代表权力的只有权力本身。性的功能只有两个,一是愉悦,一是繁衍。现在自己搞出了人造子宫。性就只有愉悦这一个功能了。所有在这方面纠结的女性,脑子都不好使。她们被男性话语权指挥着,却不去想想男人在性上真的有那么大的权力吗?而且,与其争这些东西,不如争社会权力。有了权力的上位,何愁没有性的上位?

一月下旬,张凌歌迎来她的第二个5天假期。在假期的第一天,张凌歌就去取了卵。

取卵后24小时不能开车,卫强还没有去考驾照,俩人只好叫了辆Uber。在车上,张凌歌忍不住数落卫强,让他赶紧把驾照拿下来。

卫强本来想今天就赖在张凌歌家过夜的。张凌歌说两人的关系还不到这个程度,坚决不肯留宿,还说自己等下要和几个朋友视频聊天,终于把卫强打发走了。

视频聊天什么的,只是张凌歌随便找的理由。没想到刚关上大门,就接到曹欣的视频请求。

“其实也没啥,我就想问个好!”曹欣脸上挂着尬笑。

“有事说事!问好需要视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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