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和她们的国/性别战争(499)

作者:冯晨夏张凌歌 阅读记录

“又在踅摸着宰牛啊?”戚欢看着身宽体胖、高大威猛的萨月,笑道,“现在咱这块儿的宗教势力已经被灭的差不多了。不让宰牛,是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农业机械,要用牛来耕田。等农机厂建好了,我们就不仅可以吃牛肉,也可以建肉牛养殖基地。”

戚欢撩起衣襟,让鸡蛋在上面滚了几个圈。隔着衣服摸了摸,觉得不太烫手了,她拿起茶叶蛋,和萨月的茶叶蛋对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剥开蛋壳。

“有点不舍得吃。”萨月咬了一小口,细细品着,“来了快半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吃完整的鸡蛋……之前都是用冻干全鸡蛋粉炒的鸡蛋,味道远没有农家走地鸡的鸡蛋好。”

“过两天就可以吃‘辣炒鸡公’了。现在那些公鸡也有三四斤重,没有必要继续养着浪费饲料,那玩意儿又不下蛋。”戚欢三下五除二地吃完茶叶蛋,然后整整衣襟,走到村公所外面,“下午有什么工作吗?我去找乐班长问问。”

“还是帮那些男人搬家。”这么长的功夫,萨月只吃完半个鸡蛋,她一边小口吃着,一边说,“这是最后一拨人,东北邦的其它地方已经清理干净……等他们全走了,东北邦就只有女人,看着都赏心悦目点。”

男人都搬去西里古里关隘以西,三角地的工农业生产就要紧锣密鼓地展开起来……到阿萨姆邦后,戚欢经常疑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服役方向……在这里,除了每天下午3点至5点半的军训时间外,她和她的同伴,做的更多的是农役和工役的事儿。

在军训时间,戚欢和娃娃兵,负责当地女性的军事技能“初训”。虽说东北诸邦号称民众识字率高达6成半,但天竺对识字率的评估相当粗糙。在这里,会写自己的名字,就不算文盲。教诲那些没有什么知识的女性搞军事训练,相当地累。

因此,同时服工农兵役的娃娃兵,还得兼职做当地低学历女性的教员,教她们识字、算数。为了方便以后的沟通,戚欢等人对10岁以内的女童,全部实行汉英双语教学。因为陈穆康认为,语言的教化,可以增加当地人对集团文化的认同。

有信仰又有知识的军队,确实是不可战胜的。经过合成军一年多的扫盲教育,当地女性中涌出很多积极分子。这些女性参加了三角地的保卫工作,也积极投身于三角地的工农业生产中。

把男人们的家财送上平板卡车后,戚欢脱下人工外骨骼的手套,拿出口袋里的手绢擦了擦汗,然后扭头问班长乐源,“咱们真的没有任何军事行动吗?我听营部的人说,四团现在正在比哈尔邦和北方邦打游击战呢。”

“咱们一团一营像你这样的娃娃兵太多,所以激烈的战斗应该不会有,最多就是清剿,和在中东四战之地的任务差不多。”乐源大声讲着明面儿上的军事部署,一边把自己原来小分队的几个人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要看老电影《Gulabi Gang》。我觉得让咱们观影,目的不是为了丰富大家的业余生活,而是暗示咱们的工作内容要转向了。”

看着乐源神神秘秘的样子,孙玊以为有什么重大行动呢,没想到居然是看30多年前的天竺电影《粉红帮》(又名《粉红娘子军》)。孙玊忍着笑,对3个小伙伴说,“别想了,以后咱们的工作只会比目前更琐碎……现在我们还能做工役、农役,以后大概会变成居委会大妈吧。”

看着大家求知欲旺盛的眼神,纪录片爱好者孙玊,给大家讲述了粉红帮以及同类女性帮派的历史——

天竺是一个混杂了奴隶制、封建制度、资本主义制度的奇特国家。在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地区,基层缺乏组织,管理乏力,腐败糜烂。民众无法从正规渠道得到公义,因此信奉“结果正义”、试图自己为自己寻找公正的反政府武装和民间团体,在近百年来,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在本地无论是哪一种宗教的教义里,女性都是最低等的存在——嫁妆少了,会被夫家烧死;结婚后,女性就彻底变成了“她者”,为丈夫、为孩子、为男性的家族活着,没有一点个人的价值和空间;男方家暴、出轨时,女性除了忍受,没有任何办法。

这些女性忍受现实的苦难,不仅仅因为宗教教义洗脑,也因为(更因为)自己无力反抗……其实干柴早就备好了,单等着那点火星子呢……只要有人振臂一呼,女性的愤怒就会毁灭这个艹蛋的世界!

Sampat Devi Pal就是那个拿着火炬,登高振臂一呼的人。

12岁嫁人,孕育了5个孩子的Sampat Devi Pal,也曾在年轻时加入过几个女性公益组织。可惜,这些只知道文宣教化的组织,根本不能撼动强大的父权(夫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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