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青在大观园后院傻等了整个晚上再加大半个白天，却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快到晚饭时，张办主任才跑过来告诉顾青青，说她妈妈顾济民、姐姐顾呦呦昨天上了太空，还说俩人之前说的“见面”，是视频见面。

顾青青气得噎住了。她还没来得及发火，同样气鼓鼓的祁希希就走了进来。

“真是相见不如怀念！”祁希希对护送她的安保人员挥挥手，然后一屁股坐到顾青青对面，“我的徐妈妈当官当久了，变得和祁妈妈一样虚伪……不知道的人，看到她俩那样子，会以为她们有多亲密，好像下一秒就会复婚似的。”

“都这么多年了，她俩还能见面就吵啊？”顾青青自己还烦着呢，根本没心思安慰祁希希，“你来这儿干嘛？你不还有个姐吗？”

“我姐和雷蕾姐去年生了一对双胞胎，孩子闹腾着呢。”祁希希苦笑地抱住顾青青，“说来说去，最后还得靠咱俩互相慰藉……对了，冯迷糊也很孤单，我把她也叫来了，一会儿她就到。”

“现在三缺一呀……欢欢呢？”

“上太空了。”

第二天上午，顾青青眼巴巴地看着接通了好久的天-地视频，却只看到了妈妈和姐姐忙碌的背影，和欢欢追逐冯天、冯月时急吼吼的后脚跟。

顾青青正郁闷呢，祁希希和冯俊朗走进房间，后面跟着许久未见的爱秘姐。

“我听希希说，你想找MTF当志愿者？”张爱秘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地说，“你要几个，说吧。要多少，有多少！”

“我还没有做过相关方面的成年人基因编辑实验……”

“没关系。”张爱秘笑笑，用冷血的口吻说道，“这些人，都至少自杀过一次……你搞失败了，最多他们再试试新死法。”

“你确认这些人是自愿的吗？”

“当然。”张爱秘道，“节后我就给你送三个人过去……另外，你这个实验，不仅要向你的直接老板汇报，还得和‘弱组’组长张阿姨汇报。”

祁希希笑着搂住张爱秘的胳膊，“爱秘姐，你也知道‘弱组’啊？”

“我知道的比你们多。”张爱秘看着顾青青说，“我希望你把这个技术弄得更好用一点。最好像‘女性Q’一样，可以通过某种媒介来传播。否则，它就不配当武器。”

“武器？”

“是的，武器！”张爱秘笑道，“你以为我对你的支持，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吗？当然，武器造出来，用不用是上面的事儿，但是我们首先得造出来。”

冯坚朗和曹慕辰，年初与自己的博士导师徐盼盼聊过。徐盼盼承认，她的“统一场论”，依然只是所谓“终极物理理论”的近似。她的理论，既不支持无工质型发动机，也无法实现低能量曲率驱动。换而言之，目前人类依然不能殖民外太空，连殖民最接近太阳系的南门二（半人马座α）三合星最近的那颗都做不到。

当然，在自动化，特别是人造子宫自动化和人类幼体孕育AI化已经基本实现的新华集团，硬是发射一个载满囊胚并能自动驾驶的飞碟前往南门二的三合星第三颗恒星，亦即大家常说的比邻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冯坚朗认为，这种“孤旅”似的探险没有太大意思。

现阶段，集团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赢得蓝星上的最后胜利。一切好奇心，都必须让位于这个最大的任务。

因此，不管是冯坚朗，还是她母亲冯晨夏，都不可能大力投资这样一支“有去无回的箭”。

集团确实需要技术冗余，也确实需要防止气候回暖后由于缺乏冗余导致的技术大停滞。但前提是，这些技术产生和应用的过程，是“可触摸”、可控的，而不是单向的“风萧萧兮易水寒”。

和茫茫宇宙相比，冯坚朗更关注太阳系内的深空探索，也更关注这些探索能不能带来良好的经济回报。

气候变冷导致的资源短缺和经济体之间的对抗，在气候回暖后，总归会缓解的。如果现在不能找到盈利模式，这种“冷战”刺激下的技术竞争，将来很可能被束之高阁，就像当初亚米国研发的Saturn V土星5号超重型运载火箭一样。

因此冯坚朗、曹慕辰，这几年都钻进了钱眼里。连带着丁盏、徐盼盼、张时铭、陈穆康，以及Jannike和Cecilie俩元帅也都盯着装备部的举动，希望从装备部的商业活动中，赚一些外快，好绕过抠门的曹欣，和更抠门的王棠。

装备部的近轨、中轨和高轨太空游碟旅行，收益颇丰。经过一年半运作的月球基地，也将在近日迎来第一批游客。冯坚朗相信，广寒宫会给装备部，以及其它合作部门，带来更丰厚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