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比阿果面色不愉地转身就走，王棠赶紧拉住了她。

“孩子跟你姓……自然是按彝族的方式取名。我又不熟悉你们民族的取名方式，也给不出什么建议。”

“三个名字，你挑一个。”曲比阿果找来一张纸，写上三个名字，扔给王棠，“曲比阿木，曲比阿依，曲比阿棠……你更喜欢哪个？”

“你叫阿果，孩子叫阿木……这顺序不对啊？”王棠笑道，“木上结果。如果你叫曲比阿木，咱女儿就可以起名叫曲比阿果了。但是你已经占了阿果的名字，孩子不适合叫阿木。”

“那就叫曲比阿棠吧。我看她们都喜欢用一方的姓，把另一方的名字搁到孩子的名字里面。”

“咱不随这个大流，就叫曲比阿依吧。”

取好孩子的名字，王棠心里却更内疚了。

3个月后，孩子就要出生，王棠却不能帮曲比阿果带孩子。现在亚米国的单一女性社会还远远未到稳固的地步，王棠必须亲自去一趟亚米国。

吃完午饭，王棠抱着曲比阿果亲了一口，就离开家，前往西基市的张宅大观园。

师傅张全已经退了那么久了，却依然保持着相当的政坛影响力。最近集团会有一个巨大的人事变动，虽然王棠坚信自己是唯一的人选，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依然需要得到政坛老将的支持。

在骄阳的笼罩下，张宅大观园显得格外静谧。除了几声蝉鸣外，听不到一点声音。

王棠进了院子，犹豫了一下，对张办主任说，“我师傅怕是在睡午觉吧？要不，我晚点再来？”

“来都来了，随便找个地方等就是了，何必来回跑？”张办主任说，“你等等，我先进去帮你看看。”

话音刚落，穿着休闲服的张全，就走了出来。

“进来吧。我这次出去调查前，正准备找你聊聊。”

王棠走进师傅的书房，问了问师傅最近的身体和饮食、睡眠情况，然后坐在椅子上等师傅开口。

“上午‘局子里’刚过会。”张全道，“已经确定了，你上来。”

王棠紧张的肌肉马上松弛下来。

张全看到王棠的表情突然变轻松，笑了笑，“权力也是责任。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王棠点点头，“我明白……所以亚米国的事儿，我会努力经营的。这是集团近些年最重要的工作。”

“局势发展到现在，很多情况都出乎我们的意料。”张全摇摇头，“那些闲棋冷子，潜伏了这么久，却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性别和阶级不一样，无法伪装。即便伪装了，也很容易被发觉。”

“那……是应该让她们继续留在混居社区，还是去单一性别女性社区？”

“不要一刀切。你先拿个方案，然后到‘局子里’过会吧。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你的所有决策，都应该直接拿到‘局子里’商讨。”

“嗯，我有个想法，想问问师傅您的意见。”王棠道，“各种大小杀器，还是应该用的，至少可以减少对手的数量。但是，又不能用得太明显，我担心把混居社会的女性推到我们的对立面上。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在男权社会内部做点文章。”

“但是我们的人，除了MTF外，很难进入单一男性社区……”

“因此我们只能使用非接触性武器。”

“你说的是多肽链？”

“不是。”王棠笑道，“我认为，男性社会比女性社会和混居社会更像丛林，也更残暴、血腥。您认同吗？”

“有这个可能。不过，也不能说一定会这样。”

“他们有这个基因。即便目前不是这样，我们也可以促成丛林社会的形成。”

“怎么做到呢？”

“让某些男性变得更雄，另外一些男性去雄化。”王棠道，“另外，男性社区也会流行同性恋吧？也许某些加强版艾滋病会流行起来。”

张全哈哈大笑，“嗯，让艾滋病的‘鸡尾酒’疗法失效。不过，我们不能伤害到女性社区。”

“据说，药物研究所搞出了新的艾滋病疫苗？”

“那是针对目前艾滋病病毒的，你要搞出新东西，还得重新研发疫苗。”

“那就做成靶向药物。”王棠道，“这个应该不难，我这几天跑跑‘弱组’，和张阿姨聊聊。”

王棠起身给师傅和自己泡了壶茶，然后低下头，把已到嘴边的问题，咽了下去。

集团高层最近一直在留意男性社区什么时候能搞出人造子宫。王棠知道，在不少女性社区的网站上，已经有人在骂张凌歌了。这些女性认为，张凌歌是一切灾难的源头。正因为她搞出了人造子宫，男性才觉得女性子宫是可以代替的，才会义无反顾地抛弃女性，建立单一性别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