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坚朗知道，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至少，没有7成以上的必胜把握，自己的母亲绝不会贸然跳进角斗场。

“所有的政策，都是建立在妥协和交换上的。”曹慕辰一边摆弄她的豪华晚宴，一边说道，“毕竟女性的独立和自由，不是一件已经完成或即将完成的事儿，而是漫长的过程……就说生殖研究和基因研究吧，咱集团在这两个领域都是无可置疑的世界第一。就算这样，生物医学依然没有发展出靠谱的理论，依然处于‘前牛顿时代’。连牛顿都没有出来，就更别说什么沃纳·海森堡、保罗·狄拉克、埃尔温·薛定谔，还有普朗克、玻尔、爱因斯坦了。”

“徐盼盼教授搞的物理学新理论，也需要完善和补充……2037年，这个物理学框架就搭了起来，迄今17年了。但在大部分领域里，依然有骨骼，无肌肉，更谈不上血液和皮肤。”冯坚朗接话道，“除了核聚变和引力屏蔽外，这个理论在其它方面的应用，非常少。”

“咱俩学的是物理学专业，”曹慕辰把材料都放进两个做菜机器人后，转身坐到中岛台边的高凳上，“你和我都明白，发展理论、填充血肉的过程，其实也是质疑理论的过程……徐盼盼教授横空出世后，已经十多年了，咱集团冒出很多理论物理学的‘小家’，却一直没再出现像她那样的‘大家’，也没人能提出像样的质疑……”

“哪儿能隔三差五就出‘理论大家’呀？”冯坚朗笑道，“新理论出来后，需要有更多的实验来证实或证伪这个理论。之后是不断地打补丁……等到补丁也打不上去了，才会再度出现革命性的理论……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给物理学家提供实践的机会，让她们能一边完善理论，一边打补丁。至于下一次理论革命，至少得等几十年后才会发生。”

“你这观点，和张时铭的想法有点像……幸好盼盼姐是咱集团培养的大才。也幸好，她的理论目前没有泄露出去。”曹慕辰也笑了，“以后，咱装备部就得站到合成军宇航舰队的身后了……你别担心冯天冯月。周末我会把她俩从托幼机构接回来的。那个小叶，你还记得她吧，她也能帮我带带俩小崽子。”

大姨子上太空筹备宇航舰队首航之际，戚欢正在西基的家收拾行李，准备以宇航舰队预备役队员的身份，再度踏上月球基地。

已经满23岁了，戚欢还是不能确定自己的生长期有没有结束。

说结束了吧，自己这两年还能长个儿；说没结束吧，20岁以后，自己长个儿的速度特别慢，到现在也只是长到173公分，只比女朋友冯迷糊高不到半公分。

这么个一年不到一厘米的生长速度，就让戚欢的宇航舰队之梦成了泡影，她只能委委屈屈地窝在预备役。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两腿长度没有差异。戚欢挑剔地审视着镜子里的影像。自己的两腿长度不仅没有差异，而且形状特别好，腿也特别长。

就因为身材比例超棒，去年金杜飞行学院的毕业典礼前，杨卓玛找到戚欢，让戚欢帮她拍了好几个平面广告。

卓玛姐的业务总是那么泛，从天上到地面，都能看到她的影视作品和广告宣传。戚欢不记得自己拍的那些广告是啥内容了，只记得卓玛姐的评价：你就是个长腿鹬。十五六岁后，一般人都会只长躯干、不长四肢。你倒好，胳膊腿长得更快了……

腕线过裆，才是衡量是否有双大长腿的标准。戚欢垂下手臂，歪着头看内裤底部和腕部手颈线，正估算着自己的马氏躯干腿长指数，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弹性真好。”冯俊朗又在戚欢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笑着说，“你这翘臀，和冯月有得一比……月月的混血基因蛮有优势的，正适合当模特。”

“你姐不是想让她和天天都做宇航员吗？”

“我姐不可能包办我侄女的前程。何况，宇航员也可以赚外快。”冯俊朗道，“去年你拍的那几个广告，钱赚的真不少……”

“金杜买房子的钱，不能全让你一个人出。我挣了钱，对咱未来的小家，总归有一些贡献呀！”戚欢打开衣柜，又拿出几件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后，都塞进箱子里，“不过装修的事儿，就得你来做了……我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被选上。不管能不能，至少我会在上面待半年。咱小家的装修，你要多费心一点。”

“放心吧。”冯俊朗笑道，“等你回到地面，我保证，会让你看到一个独一无二的家。”

“怎么个独一无二法？”戚欢警惕地问。

“我在《奇想团》杂志上征集了太空家居设计方案，还专门给获选者准备了高额奖金。”冯俊朗开心地说，“那些小巴辣子可兴奋了。她们都等着咱家的房子交付后，能在我们家所有的墙壁和天花板上，画上一幅幅太空歌剧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