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彭冯山直接狠狠地瞪了李寿山一眼便离开了。

李寿山年约五旬，浓眉大眼，眼神炯炯，此时对于彭冯山的挑衅不以为意，直接进屋向周王行礼。

周王见李寿山来了，赶紧走下来急着问道：“李臣，你可算来了，这下本王可被冯山给害惨了。”李臣是周王对心腹之臣李寿山的亲昵之称。

李寿山不多言语，请周王坐下，随后正色说道：“赵王之事波及不到王爷。不过现在王爷切不可再动任何手脚。圣上对科举向来看重，如今泄题之事必不会善了，所以未免被牵连，一定要静观其变，紧急关头，若需断尾求生，也要当机立断。”

周王再次愁眉苦脸地叹气，说道：“这个赵王运气怎么这么好呢！如果……”

“他运气好？”李寿山得意一笑，说道：“他如果运气好，就不会落得如今这个地步！”随后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微臣早就劝过王爷，对于赵王，应该逐步减除他的羽翼，而不宜动招直接攻击赵王。”

“先生说过很多次。这么多年，本王也都记得。”周王纠结地说道：“可是，本王实在是不放心。”

李寿山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么年咱们不断减除赵王的羽翼，云家陷落，他在朝中几乎已经与纯臣无异；皇后常年病重，宫中大权早已旁落；而且赵王居然还作死地娶了一个平民王妃，根本没有借到岳家的力量半分；至于赵王本人，也是个守城之人，并无甚大能耐和抱负。如今王爷在朝中一呼百应，已经成势，如果对赵王穷追猛打，未免给朝臣和皇亲留下‘难以容人’的印象。未免节外生枝，王爷还是安心下来静待时机。”

周王叹气说道：“李臣已经把局势说的如此明白，本王也不争论，只静待时机就好。”周王颓然且略带狠意地说道：“只是这时机老也来不到！若不是怕留下痕迹，本王早就……”

周王忽然站了起来，说道：“本王要去拜祭仙后像，让仙后好好保佑本王早日达成所愿！”

※※※

为了犒劳杨耀茗考试辛苦，陶晨禧亲自下厨为杨耀茗做了一顿“心想事成”素宴。

杨耀茗看着满桌子绿绿的菜，脸都要绿了，谁让他现在已经是“无肉不欢”，无论是哪方面的“肉”。

陶晨禧敲了敲桌子说道：“你不喜欢吗？”

杨耀茗赶紧说道：“怎么会？”怎么敢？

陶晨禧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都是为了犒劳你准备考试辛苦的。”

提及科举考试，杨耀茗心里难免有些坠坠，“在众人眼里，武将出身的勋国公府卷入科考泄题案实在是莫名其妙、始料未及。” 赵王虽然在朝堂上并未提及是在勋国公府得知泄题一事的，但是坊间传言已经越传越热，甚至越传越离谱，直说是杨耀茗是病秧子，心怀叵测嫉妒他人，所以才会在买到试题后再故意将此事泄露给赵王的。

陶晨禧叹气说道：“科考泄题案已经牵连了数十位官员，绝大多数被罢官抄家，小部分被贬官。朝廷官员裙带关系严重，所以这不是数十位官员，而是已经把绝大部分官员已经得罪。这还不算被牵连其中的多位举子。”

杨耀茗哭笑不得地说道：“还未入朝堂就已经树敌一片了。”

陶晨禧搬着凳子坐到了杨耀茗身边说道：“别说你不是故意的，就算你是故意的，那也是你应该做的。天下举子，苦读数十年不计其数，半百也不中的也大有人在，为了权势也好，为了当官也好，为了报效国家也好，他们都在认真地看书读书，努力地在付出，而那些居心叵测，贪财忘德的人居然为了一己私利操控科考，实在是罪无可恕，他们表面上毁的是小家希望，实际上毁的是国之重本。”陶晨禧握住杨耀茗的手说道：“别担心，得罪了就得罪了，咱们行的端，做得正，才不怕他们那些魑魅魍魉呢！”

杨耀茗笑着一把将陶晨禧抱到自己腿上，狠狠地缠绵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不是担心朝臣，而是担心有人别有用心散发对勋国公不利的谣言。能够无意间发现科考泄题，其实根本就是凑巧。但是传言就这么越穿越烈，就像我和琼华公主的事一样，总让我感觉有人在特意针对勋国公府。”

“再过半个月就是乡试了，也不知道朝廷能不能重新准备好。”陶晨禧收起愁容，试探地问向杨耀茗：“要考试了，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