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在上(34)

作者:走马观枫 阅读记录

江走没有努力去拨开宁顺五年的云翳,没有亲眼瞧瞧被天家埋藏的血腥因果,她不了解江缘当年为何下狱,延惠太子暴毙一事,江缘真的涉嫌其中?她父亲隶属玉堂署,是清贵的墨客,没有道理会介入皇权杀伐,她从二娘那得知江缘往时风光大盛,被点入翰林充庶吉士是他一生的荣耀,江缘劝自己知足,知足常乐换来的却是屈打成招。

皇城的晦暗葬送了多少高洁人士,江缘正是芸芸之一,江走不能替父亲伸冤,还要被人糟践身子,她痛恨自己窝囊,仇愤之余,竟撕烂了一截纱袖。

“砰”的一声,她抓紧榻沿,想要站起来。

眼前一片眩晃,这样的光景似极了当初逃离青梅榭的大道,她在那条道上遇见了一个人。

一个只知道欺负她和她的腰的狼混子。

“商启怜。”

江走极为后悔的一次便是在这,她使劲了浑身解数,含含糊糊唤他。

舒爽的风气从远处流了过来,地毯上的花瓣若轻烟般飘曳。

屋门被一人推启,复而关合。

情香淡了些许,可江走完全陷入僵滞的状态,脸色白得如纸,她拼命挪了一点,靠在床榻的一侧,耳边是那人不疾不徐朝她前进的步伐,踩着一地的烂漫花河,错落有致,然后用一张恶鬼般的阴影,把她笼罩于无尽的绝望里。

人已经来到她的身前,探手就可以扳起她的下巴。

江走仅剩的力气集聚于口腔,她朝榻里一倒,扑在幽香的丝绸被面,仿佛在勾引着谁。那人居高临下溺视她羊脂白玉的圆肩,再移去她的腰,这一片,那一片,哪里都看了透,都仅披了一层薄湿湿的红纱。

听见榻中女子喘息,他的眼神顷刻化为狠厉,拔身入内,江走感受到他压覆下来,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是在与她父亲说,她不能为江缘湔雪冤屈,并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咬舌自尽。

意图很快被身上人识破,他猛地翻过江走,几近粗暴地攥牢她的两颊,江走吃到血的猝时,男子的深吻毫无怜惜可言地向她侵占。

江走崩溃地呜咽,声息支离破碎,她瞠大了迷失理智的眼睛,视觉很笼统,无法辨认男子的五官。

再次分开时,血水与唾沫一道流淌而出,江走在万念俱灰之中听到了他清晰自责的声音:“江走。”

“……”

“你没被那些混账碰吧。”

“……”

商启怜紧张扫视江走的全身,除了袖子破烂,其余一切安好无虞,但他还是没能松懈心神,毕竟他见江走打扮成这样,他快火死,又察觉江走要自尽,那出于没办法,只好吻她了,谁知她叫得那么惨……他吻技有那么差?

“你不会被下药了?”

商启怜翻来覆去看她,她安如磐石纹丝不动,无望的喘声渐渐杂糅了娇味。

商启怜把人扶起来,刚碰她,江走自己就凑了上来。

这算达成共识么。

江走往他怀里钻,她被药物占领了,催了一身的汗,呼气都是嫣香极致的,她咬着商启怜微凉的耳垂,又嗅了嗅他身上独有的清寒,说:

“启怜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面壁冷静。

第18章 哄人

半个时辰前。

老鸨擦着汗下楼,吩咐人处理琉乐的尸身。

她观望三楼的魁阁,稍个没留心,差些与一人撞了,老鸨抖绢子连声道:“哎哟,方员外您总算来了啊,瞧我不看路的,没……”

此人面相瘦癯,下巴养了一部稀稀拉拉的胡须,身杆像是经不起几番折腾,他收扇子,没空与老鸨应酬,推开她就冲三楼去了。

老鸨朝他的那副德性挤眉,堵在楼梯的方台子上一阵长吁短叹,一袋烟的工夫,她就被另一个人甚不客气地拽到旁边。

“嗬你谁……”

怨声戛然而止,老鸨舌手中的绢子掉了。

“二公子,唉哟我的商二公子,您百忙得空大驾光临寒榭啊,今儿客十成十之多,我我招待不周,二公子您见谅……您,您上榭,怎么、怎么怎么带刀啊……”

她像打了霜的茄子,战兢兢盯着泼风刀。

商启怜清凌的目光投砸下来,鹰瞬了片刻,外袍一带,将佩刀掩去,并不虚张声势,口吻略冷道:“找个人成么。”

若非被他提着后领,老鸨兴许要瘫坐下去,楼下楼上吃酒听曲的膏腴子弟纷纷侧目,商启怜霸占在楼道的中央位置,灯笼光洒满他一身,腰身修窄,风范蓄锐,青梅榭顿时安静蛰伏了不少声响。

“成……”

商启怜说:“不问我找谁?”

好半天,老鸨漏声:“谁……”

商启怜没再说话,他擒刀一撤,生猛的冽风刮得老鸨攀住木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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