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无心,请君和离(27)

作者:鹤樵 阅读记录

穆淮将她胳膊反剪在背后,轻快的语气里透出三分愉悦:“才学了这些就敢和师傅叫板了?”

那时穆淮并不知道自己会在日后漫长而单调的日子里,不断地想起这个敢和他过招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慕容念不甘心落了下风,拧着脖子回头看向穆淮,还很稚嫩的眸子里带了几分小老虎似的凶光,恶狠狠地说:

“有本事你就等我长大,我一定会把你打哭!”

穆淮没忍住,笑出了声,道:“那就先学会怎么沉住气!”

从那以后,穆淮教给慕容念的招数多了不少,慕容念学起来也格外尽心,两人在练武场上经常对打起来,慕容念练武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多。

而且,慕容淳也算达到了自己当初的目的,练武这段时间以来,慕容念慢慢地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三天两头的不舒服。

穆淮也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慕容念不再像以前那样和他剑拔弩张的相处,脸上露出来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有时还是会偷袭他。

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偶尔会假装自己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让她得逞,看她以为自己偷袭成功时笑得很开怀,那时候她笑起来眼下还会有一个浅浅的小梨涡。

练武的时候,她额上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脸上的小绒毛仿佛沾了水汽,让她整个人都像是沾着细小露珠的小梨花。

后来,在太子的加冠礼上,慕容淳纵着她喝了点酒,她有些微醺,在席间跑来跑去,最后跑到穆淮面前,小声跟他说:

“师傅师傅,我听父王说哥哥过了加冠礼就可以有娘子了,你说是不是我及笄的时候也可以做别人的娘子了呀?”

那会儿,慕容念好像并不知道娘子是什么东西。

可是穆淮知道,他当即哑然,被自己心里的轰然一声吓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他心里竟有了些不该有的想法。

穆淮连忙喝了杯酒,压下自己心头的情绪,可偏偏不随他愿,那情绪越来越明显。

慕容念那张天真的小脸儿上带了些微醺的红晕,眼神因为喝了酒蒙上了一层水汽,掰着手指头认真地问他:“穆淮哥哥,你看,是尚书伯伯家的林姐姐给太子哥哥做了娘子,是不是我及笄之后就要给你做娘子了呀?”

穆淮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的国公府,只记得后来他找了借口推脱掉教慕容念习武的差事。

慕容念并不知道实情,经常央求了慕容淳去国公府或是去军队里找穆淮,穆淮又回到以前那副板着一张脸的样子。

慕容念有一次在他旁边,无限委屈地小声跟他说:“穆淮哥哥,我现在都不跟你练武了,你也不是我师傅了,你怎么又这么凶了啊?”

穆淮听见这话,苦涩地笑了笑,心里默默唤了她一声,傻丫头……

慕容念好像一直惦记着做他娘子这回事,刚过了及笄礼没几天,她就真的跑去找慕容淳,说自己要嫁给穆淮做娘子。

那是慕容淳第一次朝着这个心爱的女儿发火,甚至破天荒头一回把慕容念关在寝宫里思过三天。

慕容念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在宫里又哭又闹,皇后哄了多日都不见好。

也是那几天的一个晚上,穆秦把自家儿子叫到了穆氏祠堂,谈了许久。

穆淮那几日格外愿意看自己左手上那个快要看不见的痕迹,再想想父亲的话,还有慕容念那不谙世事的笑容,他下了很大决心,去了勤政殿,请命戍守当时兵力薄弱的塞北。

在穆淮准备去塞北的那几天,当今公主正在准备嫁妆,听闻陛下将状元郎招为驸马,普天同庆。

穆淮低头看了看左手背上那块浅浅的痕迹,心想,这应该是不错的姻缘。

他身上流着穆氏的血,就注定要一生戎马,踏着尸山血海过日子,那是他的宿命。

那个小丫头最是天真无邪,没见过战场上的刀剑无眼,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再让这件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那时他带着军队离京,以为自己可以像在战场上那样,毫不犹豫地挥剑断情,却没想到,一走两年,那份思念没有被塞北的风吹散,反倒像是塞北的烈酒,越来越浓。

他借着上报军情的机会回京,心里想看看那个小丫头成亲之后过得好不好。

却没想到,慕容念竟然会在席间跟着他出去,还告诉他,她和梅文锦成亲一直都是个形式,梅文锦没有要求过任何事,她也还想做他的娘子。

人非草木,他又怎么可能无情,怎么可能没有想念?

他心底也闪过一丝不可期的希冀,但是当他看见慕容念下意识地去找梅文锦的时候眼神里的依赖,还有梅文锦来找他临走时留给他的这个锦囊时说的话,他才知道,自己一时的私心,引起了多大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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