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记(688)

阿念拱手笑道,“哪里会嫌弃,叔叔大伯们都是看我长大的,这忒多东西,我也背不动不是。”

立刻就有个后生死活接了阿念背上的背篓替他背了,阿念哭笑不得,“以后不敢出门啦。”

大家笑道,“只管出来,我们都想沾沾解元郎的灵气哩。”

一路说说笑笑的,阿念与子衿姐姐上了山去。

阿念照旧先送子衿姐姐去朝云道长那里,来开门的闻道都打趣一句,“解元郎来了。”

自从中举,阿念初时被叫解元郎很有些不好意思,但从州府到家里,一路上被叫了千百遭,他也惯了,笑道,“闻道师兄你也来笑我。”

“哪里是笑你,是替你高兴。”闻道请二人进去,见有半篓子花,笑,“怎么还带这么些花来?”

“路上乡亲们送的。”

闻道接了阿念的背篓,将东西提了下去,何子衿道,“里头包着的衣裳是我给师傅做的。”

何子衿是闻道见过的最自信的人了,因为就何子衿那点子针线手艺,难得她还总拿出来送人。当然,何子衿做了送来,师傅还是愿意穿的。闻道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朝云道长正在院里闲坐看书,院中青松苍柏依旧,唯有梧桐叶子已尽数黄了,飘飘摇摇的挂在枝头,风一来,随时便要随风而去的模样。朝云道长见了二人也高兴,笑,“阿念不错。”

何子衿道,“主要是有念书的这根筋。”何子衿也得承认,在念书上绝对是有天才这号人的。就如阿念,哪怕身体里有个老鬼,阿念自己在念书上的天才也是不容小觑的。

阿念笑,“我这名儿取得好。念,会念书。”

何子衿笑眯眯的瞅阿念一眼,不错不错,会自嘲了。

阿念坐下来吃了盏茶,就告辞去了书院,他得去给书院演讲来着。胡山长让阿念讲一讲念书的经验,其实这有啥可讲的,就是讲了,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解元郎的。不过是借此机会,激励一下书院里的小同学们。而且,书院里教出一位解元郎,整个书院也是与有荣焉滴。

子衿姐姐已经打算让阿念写一写念书的经验,给阿念出本书,就在自家书店里卖。

待阿念去了书院,朝云道长问,“令尊与阿念要去春闱的吧?”

“嗯,阿念跟我爹,我们一家子都去,不然怕他们路上没个照应。”何子衿说到这个也是心有感触,“当初我舅去赶考,路上就病了一场,幸而小瑞哥忠心,我舅也命大,在路上养好了身子。不然,有个好歹叫家里怎么着呢。现下想想都后怕。还不如一家子去,路上总有个照应。”

朝云道长颌首,“这也在理。”

何子衿道,“我做了身棉衣给师傅,等冬天师傅就能穿了。”

朝云道长笑,“你不会真事先就算出阿念与你父亲能中吧?”自阿念中了解元郎,何小仙的名声也是愈发响亮啦。朝云道长在山上都听说了,都说何小仙早前就算出来了,解元郎与何举人都能中的。这不,果然就中了!

“这哪里算得出来。”何子衿笑,“我就是模模糊糊的有种感觉,觉着我爹同阿念到了火侯了。”

都扯到感觉上了,这就更神叨了。

说到帝都,朝云道长有些怅然,道,“此一去,就不知何年能见了?”

何子衿道,“师傅你好生保重,我估计有个三五年我们就回来了。要是阿念和我爹中一个,能进翰林最好进翰林,若是外放,既有进士功名,还不如回家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倘是都没中,我们明年就回来了。就是进了翰林,在帝都镀镀金,回来唬人足够。别的,我家现在也有好几千亩地了,在帝都做个小官儿,不如回乡痛快。”

朝云道长笑,“想得简单,一入名利场,半点不由人。”

何子衿道,“那是想往上爬的,才会半点不由人。咱们就想本本分分的过日子,进一步难,退一步还不容易。”

朝云道长笑,“你呀,凡事要与阿念商量。”

“阿念也这样想。”

朝云道长笑笑,端起杯子吃茶。

何子衿说起在州府助考的事,何子衿道,“送考那天,那么老早,我们一家子都起来了,早上吃的及第粥,然后全都穿红,送我爹跟阿念入场。给个秀才见了,黑漆漆的凌晨,大家勉强提个灯笼照路,突然这么一大家子穿红的,把人家吓个好歹,以为见鬼了呢。”

朝云道长莞尔。

闻道端了新鲜果子,闻言笑道,“人家这是没见过你们这样送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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