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1202)

高宗愤愤无语。

袁恕己道:“陛下不必忧虑,等女官稍事调整,能够作证后,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武后则温声道:“爱卿是个能干之人,一定可以不负陛下所托。”

说到这里,武后对高宗道:“陛下,事情已经问明白了,您还是先歇息,保重龙体要紧,有袁卿在,一定很快就会有进展。”

高宗被喂了颗定心丸,只还有一件事挂心:“我有些不放心那孩子……”

武后微笑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方才袁卿说了,是崔爱卿带了去的,难道您不信天官会照顾好她?”

高宗了然,笑说:“这倒是。”

武后扶着他回去歇了,叫宦官来伺候,自己出外,同袁恕己离开高宗寝殿,一路往含元殿而回。

进了殿内,武后落座:“好了,现在陛下不在,爱卿心里有什么话对我说么?”

袁恕己不知她指的是什么,武后道:“先前我问你,女官怎么一去就找你,你回答的时候脸色有异,你的答复虽无懈可击,但却并不是真正的答案,是不是?”

袁恕己心头一跳,瞬间心思微乱,若武后逼问起来,该如何回答?

她连自己最细微的神色都能察觉,只怕说谎的话也难以瞒过。

武后端详着他,突然说道:“你不必为难,人人都有秘密,女官跟你之间若有秘密,我也不会逼你告知。我只要你一句真心的话。”

袁恕己屏息,抬头看着眼前的皇后。武后凤眼微微眯起,沉声问道:“你认为,杀死周利贞的是谁?”

袁恕己喉头一动:“臣方才……”

武后不等他说完便抬手制止:“我不想听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只想听一句实话,周利贞被杀案子里,你觉着,动手的是谁?”

她并没有用“凶手”来形容此事,袁恕己听出来了。

他隐隐地猜到武后的用意,但却无法揣测她的心意,因此不敢把自己真正的担忧说出口,生怕对阿弦不利。

在武后的注视下,袁恕己谨慎说道:“虽然外头有很多不实传言,但查案并不是靠流言蜚语,案子尚有许多疑点。”

“你指的是,有流言说女官是凶手?”武后直言不讳地问。

袁恕己道:“是有些居心叵测的人这样说。”

“居心叵测?”武后似饶有兴趣地,“爱卿为何用这个词?”

袁恕己略一迟疑,终于说道:“周利贞被杀之时我跟崔天官几乎第一时间到场,我即刻封锁消息,不许人走漏出去,谁知太子殿下从外而来,却在门口侍卫口中得知了此事,我只觉着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就算是殓房有人早一步跑了出去,这消息一时半会却也不至于就传到门上去,所以我觉着这件事着实蹊跷,竟像是有人事先预知,提早散布一样……”

袁恕己斗胆把自己的怀疑说了,武后频频点头:“不错。这像是有人要置女官于死地了。如果真的有这种人暗中操纵,那么周利贞被杀……甚至长安先前发生的三件连环血案,只怕都是这人背后搞鬼。”

袁恕己精神一振:“娘娘所言极是!”

武后道:“爱卿果敢精明,方才陛下所说你也知道了,这案子就全赖爱卿费心了,希望你及早找到真凶,不要让居心叵测者阴谋得逞,让无辜者反受其罪。”

袁恕己拱手行礼,领命退出。

出了寝殿后,袁恕己长长地吁了口气,虽然案情迷离而艰难,但是他终于知道了武后的心意。

以武后的精明,以及从她方才的问话看来,她分明也知道周利贞一案之中,阿弦的嫌疑最大,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要追究这点的意思,反而引袁恕己去查背后之人。

对袁恕己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

---

袁恕己审讯过大理寺殓房的其他仵作,杂役以及验官们。

前两次杀人事件案发之时,虽然隔着时间有些长让人记得不太清楚,可是高建被害一案里,众人却是记忆犹新。

袁恕己很不死心,反复地询问了数次,那些验官跟杂役们都给他问的怕了。

据杂役们交代:周利贞总是殓房里最胆大的一个,也不怕脏累,可是殓房的人接触的都是死尸,形形色色的,虽然比平常人要“习惯”些,可到底心内抵触。

都不像是周利贞,他仿佛天生就是做这一行的,用“敬业”两字都不足以形容他这种精神,几乎是有些“乐在其中”了。

这在他人看来,一来有个同僚奋不顾身地“工作”,大大减轻自己的负担,自然是好事,可另一方面,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而且处置尸首的过程尤其惊悚可怖,所以每次周利贞动手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在跟前儿,往往只留他一个人在屋里而已。

上一篇:你别太宠我 下一篇:许你赖上我

八月薇妮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