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192)

两人且说且出了府衙大门,阿弦听了袁恕己所说,又想到昨夜所见的那地狱情形,不觉腿软,几乎被门槛绊倒。

袁恕己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起来:“别慌,如今我们发现的早,事情未必会如所想的一般糟糕。”

一句话提醒了阿弦,她脑中灵光闪烁,想到一点纰漏之处。

只是还未细细寻思,就听见有人叫道:“十八子!”

阿弦茫然回头,依稀见台阶下远远地有一辆马车,一个人站在车边儿上,看着几分眼熟。

袁恕己道:“那是……吉安酒馆老板娘的车夫?这会儿来做什么。”

阿弦正心头慌乱,何况事情紧急,便未曾留意,只冲那人点了点头。

两人奔下台阶,那车夫陪笑上前,才欲行礼,袁恕己已翻身上马。

车夫一愣,见他两个都不想理会自己,便讪讪道:“英俊先生说……”

阿弦正也要爬上一匹马,听了这句转头,这才看清车夫手中捧着一个麻布包袱:“阿叔?”

车夫见阿弦询问,方壮胆将包袱举高,道:“这是英俊先生吩咐小人送过来的,说是家里伯伯给准备的早饭。”

袁恕己正打马要行,听了这句,不由皱眉,便催促道:“小弦子!”

阿弦听只是早饭,才松了口气:“我正有事,送给你吃。”

车夫见她要走,只好急急道:“是了,英俊先生还交代,说是他已经按照您的嘱咐去了善堂,让您不用担心着急。”

阿弦脚踩着马镫,立在当场:“你说什么?”

袁恕己本满面不耐烦,忽然听见“善堂”二字,便勒住马缰绳。

车夫畏惧地偷看一眼,对阿弦道:“我先前送了英俊先生去善堂,谁知您已经走了,先生便让我送了早饭来,他自个儿却留在了那里,其实本来我该送他去酒馆的,也不知怎地……”他低声嘀咕起来。

阿弦听见自己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竭力镇定:“你离开的时候,善堂里怎么样,我阿叔怎么样?”

车夫满面疑惑:“善堂?好好的啊?只是那些孩子围着英俊先生不肯放,对了,工匠们都也要开始做工了。”

阿弦制止了他,将包袱接过来。

车夫见已经送到,这才识相退了,袁恕己打马过来:“你跟朱先生商议好了让他去善堂?”

阿弦道:“我没有!”

昨儿她是匆匆跑出来的,连去哪儿都没有跟老朱头说过,更遑论跟英俊约定什么了。

阿弦道:“可是英俊叔绝不会记错,也绝不会……”她低头看看手中的包袱,“不会无缘无故叫人来带这句话给我。”

袁恕己一笑,这笑却满是冷酷之意:“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阿弦仰头看他,袁恕己道:“善堂里果然有事了。所以朱先生才并未离开,并且叫此人来,名为送饭,实则传信。”

正如阿弦跟袁恕己所料,善堂之中,的确出事了。

昨晚上阿弦去后,英俊再也无眠,还是老朱头向来明白阿弦的脾性,虽然心中忧虑,但这会儿跟着出去,却似添乱而已。

因此老朱头非但自个儿不去,且拦着英俊:“你又看不见,这会儿摸出去能顶什么用?天塌下来也等明了再说。”

话虽如此,老朱头却也眼巴巴地坐等了一个多时辰。

一大早,酒馆派车来接英俊,这会儿老朱头也打听到了阿弦一夜便睡在善堂,且平安无事。这才放了心,便去蒸了几个饼,对英俊道:“你正好打那处经过,把这包袱里的饭给她带着。”

英俊乘车来到善堂,因听说阿弦已回了府衙,便想离开。

不料安善等孩子正也晨起乱窜,一眼看见他,顿时都围了上来,雀跃非常。

英俊听着孩子们活泼的叫嚷声,面上也露出淡淡笑意。

正想打发了他们脱身,耳畔却又听见另一种响动。

脚步声,而且不止是一个人。

那对普通人而言极为寻常的脚步声,听在他的耳中,却有另外一番意味。

面上不动声色,英俊仍是含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可吃了早饭?我给给你们十八哥哥带的早饭,偏他走了。”

安善等道:“还没有呢,要等寺管伯伯叫我们。”

另一个孩子道:“今天的饭格外迟些,我肚子都饿了。”

英俊垂眸:“不要着急,大概快要做好了。就趁着这会儿,我再教你们两句《滕王阁序》好么?”

顿时一片叫好之声,英俊又笑道:“先等会儿,我让车夫替我把早饭给你们十八哥哥送去。”

孩子们答应,英俊回身,那车夫早迎了过来:“可是先生……”

英俊不等他说完,便道:“劳烦你帮我走一趟,将车内的那早饭包袱送给阿弦,你只告诉他,我已经按照他嘱咐的,正在这儿教孩子们呢。务必让他不要担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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