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226)

这“鸢庄”顾名思义,听来就是个极美的地方,如今听县令说起,随行之人尽生向往之心,然而……

石县令的声音低了下去:“哪里想到,一把火,万事俱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贼徒如此逞凶!”

袁恕己看他眼睛都红了,心想:“这县令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阿弦听到这里,便问道:“石大人,钱先生既然是个生意人,是不是曾跟什么人结仇?这种凶杀方式,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石县令摇头:“钱先生虽是商贩,却从不是个斤斤计较心胸狭窄之人,反而很是豁达,乐善好施……非是我夸大其词,这县内几乎每个人都曾受过他的恩惠,所以无人不喜欢他,只会当他是活菩萨般供着,又哪里会结下什么深仇大恨,更以至于用这种狠毒手法残害?简直非人所为。”

说话间,一行人来至了鸢庄门前,却见院子外有许多人影走动,地上更有许多没烧完的纸钱,随风滚动飘扬。

袁恕己看着空中飘过的灰烬,又看有人跪地哀哭,便问道:“钱家已经被灭门,这些人是做什么的?是他的亲戚?”

石县令摇头:“这些人都是曾受过钱先生恩惠的,见他遭遇不幸,便来表一表心意。”

正有两人烧完了纸钱起身,面带哀戚离去,口中兀自喃喃道:“可怜……”

袁恕己叹道:“这钱先生倒果然是个好人,所以才被这许多人悼念。”忽地冷笑:“可惜总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鸢庄的大门并未被完全烧毁,只是里头被火烤的有些变了色,县令跟几个本地衙差在前开路,引着袁恕己等入内。

阿弦紧跟袁恕己身边,同他一块儿往内。

谁知才一进门,眼前陡然变了天,原本青天白日,翻做了黑灯夜火,阿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面前有个人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干……”还未问完,一道锋利的刀刃当头劈下。

那人惨叫一声,往后倒地。

就在刀锋砍死那人之时,阿弦举手欲挡,整个人也随着往后踉跄出去,眼看将要跌倒,却被人及时一把拉住。

“小弦子!”幸而袁恕己早有防备,身手利落地拽住她的胳膊,将她腰间一抱。

阿弦站稳身形,仓皇地定睛再看,却见周围是府衙的人跟县衙众人,一双双眼睛都在诧异地看着她。

陡然间又回到了现实之中,方才那刀光血影,俨然不存。

对上袁恕己有些担忧的目光,阿弦抚了抚胸口:“大人,我、我没事。”

石县令因见阿弦生得柔弱,如今又举止奇异,便道:“这位小兄弟若是身子不适,可以先行回去歇息。”原来他私下里跟钱先生相交甚好,所以鸢庄出事,痛彻心扉。

县令破案心切,好不容易请了刺史大人亲临,可先前在驿馆里,众人都到齐了,只有阿弦一个姗姗露面,且看着很不顶用。

垣县跟桐县毕竟隔着远,十八子的名头在本地并不响亮,县令也不知她就是十八子,故而心里不乐,不知道袁恕己奔波来此还带着这样一个孩子是何意思。

阿弦并未听出他弦外之音,只摇了摇头。

石县令瞥她一眼,回身指着前头厅中道:“听周围的村民说,失火当夜他们来相救,大门是紧闭的,他们拼力撞开,院子里并没什么人,那时候前头堂中已经着火,偏偏风大,要救也已经晚了。”他平复了一下激愤的心情,“第二天我们的人赶到,才在厅内发现了尸首……”

袁恕己正要进厅内查看,阿弦道:“在哪里发现了尸首?”

石县令皱眉道:“前头厅内。”才要引着众人前去,阿弦道:“不是,第一具尸首应该是在这里。”她指着方才自己后退之时踩到的地方。

县令一愣,旋即道:“胡说!”

袁恕己看一眼阿弦,不言语,左永溟会意,走到跟前儿细细查看了一番,道:“这里好似有残留的血迹。”

跟随的仵作也忙上前细查——因为当天晚上村民们闻讯赶来,提水的提水,奔逃的奔逃,将这地方踩践的面目全非,泥水翻腾,把血渍也都翻搅的看不清了。

正在县令不耐烦的时候,仵作捻着手中一把地上的泥土,看其色嗅其气,道:“没有错,这土的确被血染过。”

袁恕己点头,不置可否,只对县令道:“请继续。”

县令本要说话,见他如此,只得闷闷地转身往内。

他指着屋内,要说话,却满面悲痛之色,县令扭头退到一边儿,只示意身边跟随的捕头。

捕头会意,上前道:“大人,就在这里,发现了鸢庄满门十三口的尸首,都已经被火烧的面目全非,只能凭身上残存的衣物跟饰品等判定身份,还有几具尸首因烧毁太过厉害,至今分辨不出来。”

上一篇:你别太宠我 下一篇:许你赖上我

八月薇妮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