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535)

陈基却是最懂阿弦的心意性情:“我之前才去金吾卫,忙的也脱不开身,近来才有些空闲了,以后得闲便来找你可好?虽然是在长安……至今为止我所知的来自桐县的,也只你我而已。”

阿弦不语。

陈基往她身旁挪了挪,歪头看着:“弦子,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心头的酸涩之意更重了。

正在这时,玄影“呜”地抬起头来,盯着门口。

未见其人,先听有人道:“谁生谁的气呢?”

陈基即刻站起身来。

门口处又走进一个人来,着浅绯色的官袍,长身轩昂,眉眼锋利,正是袁恕己。

陈基垂首作揖:“见过少卿。”

袁恕己打量着他:“我以为声儿这么熟,原来是你。”

阿弦也正站起身来,却因坐了太久,陡然站起身来,眼前一阵发晕,摇摆欲倒。

陈基就在身旁,忙抬手要扶住,谁知袁恕己眼疾手快,掠到阿弦身旁,长臂探出,早勾住阿弦的腰,将人揽了过去。

陈基的手其实已经碰到了阿弦的肩,见状一怔,便又缓缓撤手。

反往后退了一步。

袁恕己皱眉:“你、是在这里晒了多久?”举手在她脸颊上抚过,却并不怎地热。

阿弦定了定神:“也没多久。”将他的手掌拨开。

忽然陈基道:“我还要回去巡逻,就不多打扰了。”

阿弦才要说话,袁恕己笑道:“快去吧,不然我还以为禁军里多闲呢。”

“是,”陈基作揖,又对阿弦道:“好好休息。”

他转身往门外而去,玄影一直跑到门口相送,陈基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好好地看家,别只顾到处乱跑。”

阿弦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袁恕己拉她一把:“人都走了还看什么?进屋里说话。”

堂下对面落座,袁恕己道:“他又来做什么?”

阿弦道:“什么做什么,陈大哥不能来吗?”

袁恕己道:“你还叫他大哥?”

实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弦低哼了声,袁恕己笑道:“我就说两句,也是替你不平,这样就不高兴了?脸本来就黑,这样一来更黑了。”

虞娘子正奉茶上来,闻言也道:“都是在太阳底下晒的,我先前也说过,只是不听呢。”

阿弦道:“黑点怎么啦?老人都说黑点儿好,皮实康健。”

虞娘子忍笑退了,袁恕己也忍俊不禁:“你还想多皮实?是不是想变成昆仑奴那样儿?”

阿弦吐舌又翻了个白眼,袁恕己赞道:“好,再做出这个鬼脸来,更像了。”

等袁恕己喝了茶,阿弦便问案子进展如何。

袁恕己把那日沛王的书童报信,他从中听出蹊跷从而发现那青石之后骷髅一节说了。道:“我怕你出事才赶了去,本想这次是真的‘不成功就成仁’,谁知歪打正着,一定是你之前在假山洞里发现异样,才让崔晔假意回话实则传信给我的?”

阿弦道:“当时我神志不清,只是也担心你找不到证据,反被梁侯狠咬一口,模模糊糊大概说了,有些不太真切,只记得阿叔向我保证说你没事……”

袁恕己道:“这就是了。”

便又把那青石后是韩王李元嘉早先消失的贴身侍卫一节说了:“虽然张四供认说当初天风是去行刺的,但照我看来,当初韩王遇刺之事十分蹊跷,且人人都知道梁侯对韩王心有芥蒂,只怕遇刺之事,也是梁侯背后操纵,天风不知何故发现了此事,他对韩王最是忠心,且又性情冲动,亲自找上梁侯,多半是言语之中起了冲突,才无辜死在了侯府。”

阿弦想到那鬼凶恶的模样,忍不住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怪不得他的怨气那样大。”

袁恕己道:“怨气大?”猛然一震,倾身握住阿弦的手:“那天你昏迷不醒,莫非是因为被、被……”

阿弦忙将手抽了回来——以前知道袁恕己不知自己是女孩儿,倒也相安无事,如今彼此都挑明了,每次身体偶有接触,阿弦心里总觉着有些古怪不自在。

“已经过去啦,幸好阿叔到的及时。”

阿弦握着手,朦朦胧胧想起那日的片段。

袁恕己喃喃道:“怎么又是他……”

阿弦道:“什么?”

袁恕己咳嗽了声,摇头。

阿弦便道:“对了,既然找到了这些证据,又有证人,梁侯这次应该是会伏法吧?”

袁恕己眉头深锁,忧心忡忡。阿弦诧异:“难道还不能治他的罪?”

阿弦之前被崔晔送了回来,连着昏睡两日,期间神智恢复之时,便问袁恕己的安危如何。得知无碍后才又继续沉睡。

但袁恕己因忙于审讯张四等,拟写奏折,因涉及的是皇亲贵戚,更加务必保证万无一失,因此竟忙的不可开交,并没有机会来见阿弦,这还是在梁侯府一别后初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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