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590)

王主事喝道:“还有什么可追查的,都已经三个月了,他们放刁,你也跟着疯了不成?你忘了你是站在哪边儿的?”

阿弦摇头道:“我并没忘。我是户部的人,我进户部之时就知道,户部以人为本,所做所为都是为着天下万民百姓,所以我今日所做,是为户部,更也是为了百姓。”

王主事再想不到阿弦会如此说,一时语塞,只是突着眼瞪着阿弦,片刻才道:“不必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涂明之罪早就明白,只凭这两人一面之词就要为他翻案?若如此,那刑部大理寺这些还要不要了?只怕连《唐律》都不必了!国之无法度,国何以为国,民又何以为民?”

那鬼士兵在旁,见两人争执不下,忽地道:“石龙嘴,石龙嘴!”

阿弦忍不住问:“石龙嘴是什么?”

鬼士兵叫道:“去石龙嘴!冰湖!”喊出这一声后,士兵忽然极痛苦地抱住头,呻吟起来,身形也变得模糊。

王主事正狠狠地瞪着阿弦,且看她还要如何作答,忽然听她问“石龙嘴”,王主事还当是在问自己,皱眉喝道:“你又在瞎说什么,什么石龙嘴?”

此时那鬼士兵的身形已消失眼前,阿弦道:“大人,你查看涂明这案子的档册之时,可发现任何石龙嘴有关?”

王主事道:“我全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等阿弦再说,王主事又道:“今日之事我回去后要向侍郎禀报,哼,让侍郎看看他得意的人是怎么行事的。”他瞥了阿弦一眼,负手而去。

愤愤然回到户部,王主事也不再理睬阿弦,想必去告状了。

阿弦怏怏地转回库房,却不见黄书吏跟那两个新鬼的影子。

一时十分孤寂,只能默默地一边儿整理档册一边寻思今日所见所遇种种诡奇之事。

阿弦本以为王主事告状之后,很快就会来传自己过去受训,不料直到晚间休班,王主事也未出现。

这倒也罢了,最让阿弦诧异的是黄书吏跟那两个新鬼也不曾出现,当初……只有在崔晔在的时候黄书吏才远远藏匿不出,今日却不知如何。

直到阿弦准备出门回平康坊的时候,才见到书库角落有一道熟悉的影子。

阿弦忙跑回去:“你去哪里了?”

黄书吏躲在书架之间,神色畏缩,小声道:“十八,我正是要告诉你一句,这两日我不会出来。”

阿弦见他满面惊恐,忙道:“出了何事?”

黄书吏道:“我听他们说,长安城里来了个很厉害的捉鬼师,一旦给他拿了去,就会被炼化成怪物,所以这些日子我会藏起来。”

阿弦一惊,忙问道:“是不是一个番僧?”

黄书吏道:“你怎么知道?”他蓦地往前在阿弦身上嗅了嗅,忽地脸色大变:“你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你遇见他们啦?”

阿弦便将去延寿坊的路上偶然遇见之事说了,黄书吏神情慌张,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番僧很是邪门,十八,你要小心,一定要避开他。”

阿弦见他受惊不小,便安抚道:“我知道了,你快去藏起来就是了,这两日别出来……如果有什么为难的,出来告诉我一声,我有能帮得上的义不容辞。”

黄书吏答应了,这才一闪消失不见。

阿弦出库房之时,却见外头天色隐隐泛红,夕照落在窗纸上,像是映着火光。

站在库房门口的台阶上,阿弦往外看时,却见天上阴云层叠,太阳之光从背后透出,一层层仿佛染血。

阿弦目睹这般日暮残血景象,隐觉不祥,深吸了口气,眼皮也随着跳个不停。

阿弦离开库房,却并不往外,反而向王主事的公房而来。

房中空空,阿弦便问他的副手道:“主事何在?”

副手道:“半个时辰前出去了。”

阿弦道:“可知去哪里?”

这副手摇头,阿弦又问:“那今日主事回来可说什么了?”

那副手道:“并没有。”

阿弦道:“延寿坊的事没有提么?”

副手笑道:“这件事也没什么稀奇,都已经数月了还悬而未决,主事时常会骂上几声。”

阿弦道:“那不知……有关这涂明的档册可在?”

副手道:“那些档册都是兵部调来的,之前主事看过无误,都已经又转回兵部了。”

阿弦踌躇,心下犹豫要不要去兵部再调一次看看,但是如此做却好像有些超出了她的权限,但若不做,又怎么对得起在延寿坊所见那鬼士兵,以及她许诺过的涂家人?

往兵部的一路上,见路人都行色匆匆,也有人望着头顶那血染的云层道:“今晚必定有一场大风雨。”

阿弦心里掂掇去了兵部该如何说辞,眼见兵部在望,抬头看时,却忽地看见从兵部门内走出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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