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652)

“是它的肚子!”阿弦后知后觉。

——那根本是逢生擦着她脸颊跃过去,腹部的毛蹭过来的触感。

一念至此,后怕更放大了数倍。

崔晔略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所指,见阿弦满面泪痕狼藉,来不及掏帕子,便举起袖子给她拭泪:“好了,我知道,阿弦受惊了。”

“都怪你!”阿弦抽噎着大叫。

“是,”崔晔承认,“都怪阿叔。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叫人把逢生关起来,不许它再出来。”

就算是在桐县,最融洽相处的时候,他也并没有这样温言款语地顺着她说话。

“不要哭了。外间都听见了。”声音里又透着几许无奈,原先的淡冷清明荡然无存。

——生平第一次留宿“客人”,就夜半闹得这样惊天动地,阿弦的哭声传出去,也不知府里的人作何想法。

为今之计,只能盼这院子地方偏僻……不至于被人听得清楚罢了。

外间的草虫们重新开始鸣叫。

只是它们也像是受了惊吓,起初瑟瑟地,有些凄凄惨惨的意思,又过了半刻钟,才终于恢复了平日那种悠闲自在的调子。

随着心底的惊恐慢慢散去,阿弦总算回神。

只是因先前受惊又声嘶力竭地大哭,一时抽噎未停,又打起嗝儿来。

忽见崔晔仍是先前抱着她放下的半跪姿势,一怔之下,阿弦大不自在,忙坐直了些。

崔晔见她不停地打嗝,起身倒了一杯茶:“像是方才吓到了,压一压。”

阿弦“唔”了声,低着头双手接过,慢慢地喝了几口:“我、我没事啦。”声若蚊呐。

崔晔道:“真的没事了?”

点头,冷不防脸颊上没干的泪滴随着乱掉下来,阿弦忙举手抹了一把。

崔晔方松了口气:方才受惊的何止阿弦,连他也是魂飞魄散,所以才失控地骂了逢生。

眼见阿弦镇定下来,崔晔也才神魂归位,同时神智回归。

他开始觉着不对。

崔晔蓦地站起身来,走到厅门口,抬头往外打量。

夜色之中,庭院又恢复先前的静谧安详。

恬淡的月光,风中微微摇曳的花木,伴随着草虫的吟唱,花叶们发出轻微地刷刷响动。

他冷然端详良久,才又回到阿弦身旁。

“阿弦……”崔晔轻声问道,“你先前出去做什么?”

阿弦不大好意思说自己吃撑了,便道:“我睡不着,出去走走。”

崔晔道:“那,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阿弦愣了愣:“什么奇怪的事?”

崔晔仔细看着她的脸,犹豫着要不要说出那让他不安的设想,也许是他多心了?岂不是平白让她多一份惊恐?

但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阿弦,你听我说,”崔晔思忖片刻,道:“逢生绝不会主动伤人,更不会无缘无故像是方才那样……”

阿弦呆看着他,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而在为逢生辩解,眼中即刻又冒出泪来。

崔晔忙道:“别哭,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记得方才逢生虽是冲着你扑过去,但其实并没有伤你,它是从你头上跃过去的,你也知道的对不对?”

阿弦想到那股毛茸茸的感觉,含泪道:“那又怎么样?”

崔晔紧紧地看着她的双眼,缓慢说道:“我觉着,逢生不是在袭击你,而是……在袭击别的……什么东西。”

虽然崔晔近在咫尺,阿弦听了这句,仍是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她问:“阿叔你、是什么意思?”

他沉声回答:“你知道的。你之所以会在这里的原因。”

阿弦觉着更冷了,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主动抓住了崔晔的手臂。

心头的森冷这才散开了几分。

崔晔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道:“我要你……再仔细想想,当时可有什么异样?”

夜风一阵阵地从敞开的门口吹进来,阿弦慢慢有缩起肩头:“我、我也不知道,我想不起来啦。”

方才只顾害怕去了,脑中一片将死般的空白,那还会记得其他。

崔晔皱眉想了片刻,终于道:“你随我来。”

阿弦跟着起身,却又双腿发软跌了回去,幸而崔晔眼疾手快,将她拦腰抱住:“怎么样?”

阿弦自觉呼吸紊乱:“好、好多了。”她竭力站住双脚,却像是踩在了棉花之上。

崔晔含笑:“平日里看你上蹿下跳,无处不去,就算见了再多可怖的鬼怪,匪夷所思的场景,也并未如何示弱。没想到也有今天……”

说着,便又将她打横抱起:“这样成么?”

阿弦原本正气他又揭短,忽然被抱了起来,瞬间无言。

崔晔却抱着她来到门口,下台阶,一直走到阿弦原先所站的地方:“你仔细看看,好生回想,有没有任何、任何细微的不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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