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678)

太平道:“表哥,方才你们在朝堂上,是不是又说小弦子的事了?这一次大家都是怎么说?”

敏之道:“当然都是主张严惩这样大逆不道,狗胆包天的浑小子,哦不对……是个丫头。”

太平一急:“当真?表哥没替小弦子说几句好话么?”

敏之扫一眼阿弦,见她虽站在原地不言不动,但俨然浑身绷紧,目光不时地在自己跟太平之间逡巡,满面警惕跟痛恶之色。

就像是见了天敌的野猫,又像是在警觉地保护着什么……浑身剑拔弩张,随时一触即发。

敏之哼道:“我凭什么替她说好话?我同她原本就有嫌隙,我又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当然立即同众大人一块儿落井下石喊打喊杀。”

太平不知他这句话几真几假,正在忖度,就见又有两人快步来到跟前,却是袁恕己跟狄仁杰。

两人行礼过后,袁恕己自然而然地走到阿弦身旁,原来他远远地就发现这里的情形不对,生怕有什么意外,便急急赶来。

如此近距离,果然发现阿弦脸色骇然,袁恕己低声问:“怎么了?”

阿弦置若罔闻。

这会儿狄仁杰同敏之寒暄罢了,敏之扫一眼阿弦,便要出宫,不料太平道:“表哥,我好久不曾去你府上了,今日随你去好不好?”

敏之才张口,阿弦已又喝道:“不许去!”

在场众人都怔住,谁敢命令以任性刁蛮著称的太平公主?连敏之也大为意外,袁恕己已忍不住拉着阿弦的袖子,意图阻止。

太平皱眉道:“小弦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这样反常。”

阿弦咬了咬唇:“天后交代过了,不许公主随意出宫。公主却屡屡不听,莫非忘了上次伽蓝寺的事吗?”

太平一愣,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瑟缩之色,却又道:“我、我又不是去别的地方,又不出城,你干什么……这样凶?”

旁边的一名宦官呵斥道:“十八子,你实在太过大胆了,公主殿下的事你也敢管,且还如此无礼对待,回头我们要将此事禀明天后,若天后知道你敢这样对殿下这般,只怕你便是数罪并罚,谁也救不了你了!”

阿弦冷道:“因为上次的事,跟随公主的人死了多少,我想没有人比各位更清楚吧,你们若想为了博公主欢喜,而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那也由得你们。”

这些内侍们一听,这才各自悚然,开口说话的宦官也一脸悻悻,当即后退一步,却输人不输阵地喃喃嘀咕道:“怎么、怎么就说的跟真的会出事一样呢。”

其他人也罢了,敏之跟袁恕己听了这句,却齐齐地看向阿弦。

太平见争执的如此,且朝臣们都纷纷涌来,她心中一阵烦乱,便道:“好了好了,不要再争吵,我回去就是了。”她很是不快地噘起嘴来,转身愤愤地回宫去了。

阿弦目送太平离去,原先那颗不停颤动的心才略略放松下来。

忽然耳畔听到敏之问:“小十八,你方才的确很反常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抬头对上敏之探究的眼神,阿弦屏息片刻,才回答道:“我知道殿下其实本性不坏,还请殿下……千万不要再逾矩作恶了。”

敏之敛笑:“哦,不然呢?”

阿弦摇头:“我不想知道那个不然。”

敏之喉头动了动,他默默地看了阿弦一会儿,忽地笑道:“小十八原来也在心疼我么?只可惜我并没有你想的那样软弱,但凡是我做的,我都不惧承认,有什么因果报应,我也不怕承担。焚身碎骨,万劫不复,又能怎么样?我反而觉着痛快!”

他说完了这句,长笑数声,大袖一扬,往前去了。

此刻在场、路过的也有不少朝臣,听了这句,都觉咋舌。

忽地又有人道:“呵呵,周国公这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狂徒性子,实在叫人无法。”

说话的,却是梁侯武三思。

武三思驻足,把阿弦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真是看不出,十八子,你竟如此深藏不露。”

他揣着袖子笑说:“先前并没怎么留意,这会儿瞧着却果然生得……我不禁有些好奇,倘若你换了女装,会是什么样儿?”

袁恕己听他竟然盘算此事,眼神又有些情难自禁的色迷迷,便上前挡住阿弦半臂,带笑对武三思道:“虽然方才周国公在殿上自夸,但我等岂不知道?梁侯府中的美人其实不输周国公府,所以殿下那所谓‘不开眼’之说,应该是无稽之谈吧?”

武三思脸色微变,目光在袁恕己跟阿弦之间逡巡了会儿,方会意笑道:“少卿说的自然不错,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也不过是赞一句十八子而已,尚且不敢生好逑之意,只是少卿同十八子从豳州开始的情谊,却不知道……是几时知道她的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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