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911)

阿弦更加惶恐:“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是能通鬼神的,六感异于常人,可在此刻却有种奇异的感觉……她似乎猜不透崔晔的心。

崔晔只道:“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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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像是死寂。

良久,阿弦揉了揉额头:“我、我没事了,我该回去了。”

“阿弦。”崔晔眉头微蹙。

阿弦挪开一步,抬手一挡,竟是防备之态。

崔晔凝眉:“我只想让你知道,不管怎么样,你一直都是阿弦,不是别人,没有其他纠葛……只是我最喜欢的阿弦。”

阿弦无法面对他,只要一看着他,心里就极柔弱酸软,好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天经地义,好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令人信服。

这种无法自主情不自禁的感觉令她觉着可怕。

“我……先回去啦。”阿弦低下头,喃喃地说,然后不等他回答,逃也似的向门外跑去。

“阿弦!”崔晔叫了声,喉头一梗,却剧烈地咳嗽起来。

阿弦才跑出门口,闻声脚步一顿,她回过头来,担忧地看向他。

崔晔望着她,忍着咳嗽轻声道:“回来,阿弦……”

阿弦握着拳,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扭头重又跑了。

剩下崔晔一个人在室内,他后退两步,缓缓落座。

风寒之症似乎比先前更严重了些,头也跟着剧烈地疼痛起来。

崔晔手拢着唇边,心里却只想一件事。

选择对阿弦承认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反应,也几乎都在他意料之中。

但真正让他担忧的是,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逼得阿弦竟想把这件绝密之事告诉他?

暂歇片刻,崔晔起身,正随从进来查看端地,崔晔忍着咳:“你去查一查,今日女官都去了哪些地方,见过些什么人……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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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贞坊。

虞娘子在送走崔晔后,抱着那包袱回到里屋,打开来一看,果不其然跟先前的披风是一套的。

因此喜不自禁,又见这衣裙在包袱里捆了多日,上头已多了许多褶皱,又忙用炭火熨斗好生地熨烫整齐。

眼见时候差不多了,正要打发人出去看看到了哪里,阿弦回来了。

虞娘子本是一肚子的话,谁知迎面才见,就看阿弦魂不守舍,虞娘子只当事情办得不妥,便悄声问道:“怎么了?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样。”

阿弦也不言语,低着头往内。

虞娘子拉着她道:“怎么不说话,真的出事了?”又道:“对了,先前天官等了你半天,他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你就着急上火地又出门了,我本还想着留他吃饭呢。”

阿弦听提起了崔晔,闷闷道:“姐姐,我困了。”

虞娘子探手过来试了试,却觉着头已经不是先前那样热了:“身上不好?”

阿弦一怔,想到先前崔晔按着自己的额头,那手心却是滚烫的,心里竟有些酸楚:“没有,就是今日累了。”

虞娘子见她无精打采,也不敢再多嘴,只好先陪着她进内歇息。

阿弦上了床,只将靴子脱了,也不换衣裳,直挺挺地躺到了睡。

才要闭眼,目光瞥见桌上一物,顿时又坐起来。

正虞娘子想去给她端一碗汤,见她呆呆盯着那物瞧,虞娘子便止步道:“是车夫看到,送了来的,这是你自个儿置买的呢,还是天官送的?”

阿弦呆了会儿,忽地心悸:“什么时候送回来的?阿叔……他看见了么?”

虞娘子一笑:“他自然是看见了,我问,他也并没多话,只让我好生收起来。到底是不是他送你的?”

阿弦直着眼睛盯着那套衣裙看了半晌,便长长地叹息了声:“啊……”往后倒了下去。

虞娘子吓了一跳,忙过来道:“怎么了?”

阿弦双眼发直盯着帐顶:“唉,我不想活了。”

“住嘴!”虞娘子喝止,又念叨“童言无忌大吉大利”:“瞎说什么呢?”

阿弦举手将被子拉起来,蒙头遮脸:“没什么。”

虞娘子见她鸵鸟般的,抿嘴一笑,道:“那好吧,你先睡,睡起来后,把这衣裙穿给我看看。”

“我不!”被子里阿弦大叫。

“买都买了,别暴殄天物的,何况迟早也要穿的,年下穿穿女装,漂漂亮亮喜气洋洋地多应景。”

“难看。”阿弦低声嘀咕。

“有多难看?”虞娘子把被子从她脸上拉下来,“你想闷死自个儿?且不论不难看,就算真难看……也必有人盼着看呢。”

阿弦挪动眼珠,尚未做声,虞娘子手指在她眉心一点:“自然是天官呀!”

阿弦用力翻了个白眼,屏住呼吸做昏厥状。

虞娘子哼了声,给她把被子掖好,又道:“对了,天官今日跟我说,年下他们府里办酒,请你过去呢。我已经替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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