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931)

崔晔点头。

袁恕己道:“为了昨日小弦子遇袭的事?”

崔晔不答反问:“是阿弦告诉你的?”

袁恕己道:“她跟我说了一些,也有些没跟我说,不知天官可否为我解惑?”

崔晔道:“你已经指责过她夜不归宿了,现在再求解惑,是不是太晚了?”

“你现在是跟我算账?”袁恕己似笑非笑:“那假如昨夜小弦子是在我那里睡了一晚上,天官你会是什么反应?”

崔晔喉头一动,继而道:“又有什么?我相信阿弦。”

袁恕己失笑:“哦,你倒是很懂她。”

崔晔道:“比少卿略懂一些,至少不会先急着指责她行为不检。”

窘然,袁恕己咳嗽:“难道还是我的不对?天官你当然知道,若是为她着想,就不该留她在府内过夜,何况是同居一室,瓜田李下。”

崔晔道:“我跟阿弦都不在意此事,怎么少卿反而如此挂念?”

袁恕己道:“小弦子无知,我自然要多替她留心些,免得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崔晔笑了笑:“少卿该担心的是别人,而不是我。”

“若是别人,也害不到小弦子,她自会提防,独独对你,她现在可是全然信赖。”就像是人的爱宠,一旦全盘相信主人,便会四脚朝天,露出最柔软的肚皮,毫不设防。

袁恕己的神情有些严肃。

崔晔敛笑垂眸。

袁恕己话锋一转:“昨日那些人,到底对小弦子做了什么?”

崔晔抬眸,终于轻声道:“你既然去而复返,又且知道那些人是什么出身,只怕应该猜到了。”

袁恕己竟不敢回答,崔晔道:“他们对阿弦用了娼馆所用的药。”

双眸圆睁,心跳却似停止。

这正是袁恕己最不愿设想的不堪真相,之所以想到这点儿,是从康伯带阿弦去崔府的所做所为推测出来的。

眼前不禁出现阿弦穿着男子衣裳的模样,以及那手腕上的明显握痕。

正屏住呼吸,崔晔道:“你放心,我并没有趁人之危。”

崔晔抱臂,闭眸养神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会在那种情形下对阿弦如何。”顿了顿,他又说:“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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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沛王府邸门口。

下车的却只有崔晔一人。

府邸内,沛王踱出书房,遥遥见礼。

两人同进书房,沛王道:“老师亲自登门,不知是为何事?”

崔晔道:“昨日坊间出了一宗人命血案,殿下可知道?”

沛王叹道:“听说过,说是几个人互相殴斗至死,大年下出了这种事,实在叫人……就算这些人再罪大恶极,他们家中也该有妻儿老小之类。”

崔晔道:“殿下可知道,昨日阿弦离开府中,曾跟这些人相遇?”

沛王一惊:“是么?出了何事?”

崔晔道:“这些人意欲对阿弦不轨。”

沛王紧闭双唇,片刻才道:“竟然如此?阿弦如何?”

崔晔心中忽觉异样,他盯着李贤看了片刻:“殿下好似并不觉着十分意外。”

沛王道:“老师这话从何说起?”

“殿下的那位近侍之人呢?”崔晔道,“不知可否请出来一见。”

“他?先前我因听了老师的吩咐,先前已经打发他出府了。”

崔晔意外:“哦?”

沛王道:“老师的话,我又怎敢违抗呢?”

两个人目光相对,各怀心思。

外间一名下仆忽地来至门口,行礼道:“殿下,大事不好,外头一位大理寺的官爷,拦住了赵小郎,揪着不肯放,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沛王脸色微变,挥手示意退下。

崔晔的神情仍是淡淡的,房中静的连风从门口吹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片刻,还是沛王先主动开口道:“我原本叫他出长安去了,难道他阳奉阴违了么……”

崔晔道:“不妨事,既然闹了出来,不如殿下就请他们回来罢,免得在外头让人看了笑话。”

袖子里的手微微握拳,李贤道:“您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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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道生被带进堂下,脸上已经多了一记乌青。

这还是袁恕己手下留情所致,不然人也半死了。

赵道生本欲跪地诉说委屈,谁知一眼看到崔晔也在场,那做戏的精神头便萎靡不振。

还是沛王李贤问道:“这是怎么了,谁人动了手不曾?”

赵道生忙低声道:“是这位少卿,不由分说就要打人。”

袁恕己眉眼冷峻:“殿下明察,是此人先动手推搡,我才被迫自保而已。”

沛王道:“少卿怎会出现在我府门前?”

袁恕己道:“我本有些事陪着天官,之前等在马车里。”

“既然如此,想必是一场误会,”沛王回头看向崔晔:“老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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