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946)

阿弦的心怦然乱跳,竟有一阵莫名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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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阿弦仍在左右为难,却有个人喜气洋洋地来到,原来是桓彦范,他下马进门,远远地就笑说:“怎么没有动静,还没有梳妆打扮好么?”

阿弦从屋里跳出来:“你怎么来了?”

桓彦范躬身举手,行了个大礼:“小的自是来为女官大人保驾护航的。”

“哈,”阿弦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在唱的哪一处?”

桓彦范道:“崔二哥事先叮嘱了我多少次,让我今日陪着你前往崔府,便是提防你别扭不肯去,平白扫人的兴致。”

阿弦这才明白他为何而来:“我哪里是扫兴,只是怕我去了反而惹祸。”

桓彦范道:“主人家尚且不惧,你怕什么?再者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真的运数所至,就算你躲在了狗洞里,也依旧会躲不过,如果真的福星高照,就算你在皇宫里跳脚,也依旧是顺风顺水。”

阿弦听着又想笑,桓彦范这话却仿佛歪打正着,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桓彦范见阿弦瞪着自己,便又催促道:“快些收拾,你若不去,我也不得去呢,正好沾你的光,今天也去看看大家子的热闹。”

他不由分说把阿弦拉住,又见虞娘子门边带笑,便道:“姐姐快给她收拾收拾,又不是要嫁人,干什么羞答答的。”

顿时又惹得阿弦脸上飞红。

往崔府的路上,桓彦范道:“你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

阿弦的伤势未愈,又偏伤在额头,很是显眼,因此连日里便用抹额遮挡。

幸而长安的游侠儿、浪荡纨绔子弟们多,他们的装饰打扮新奇各异,有时甚至引得城中少年们竞相效仿,是以阿弦这样装束也并不觉着突兀。

——今日阿弦身着淡绿常服,额前便是一条嫩鹅黄的丝絩系带,正好把额角的伤挡住了,不料桓彦范仍是一眼看了出来。

阿弦道:“是我不小心,走路撞着了。”

桓彦范道:“撞在柱子上,还是真的撞克到什么?”

阿弦笑道:“小桓子,你说话越发有趣,竟像是在咒我。”

桓彦范道:“我是在关心你,你却不知好人心,我算计着离你上次出狱有一段时间了,照你这跳脱惹事的性子,保不齐……还要我跑腿呢。”

阿弦愕然,继而啐道:“呸,你这乌鸦嘴,我好着呢!”话虽如此,心里却啼笑皆非,上次冲撞皇后回到家中,阿弦自己也是忐忑不安,生怕大年下的又要再闹一场,谁知竟平安无事。

两人来至崔府门口,却见门前车马并不繁多,一辆辆马车、轿子,井然有序,崔府接迎之人,来赴宴的各家大人,不管是小厮,随从,随行丫头使女,车夫轿夫等,一应的低声敛气,十分安稳。

桓彦范道:“你瞧,是不是跟那些人不同?”

阿弦道:“哪些人?”

桓彦范道:“别的不说,就说昔日的李义府,梁侯等在京内,若是逢年过节,家门口的车马都堵塞了路,闹哄哄一片,恨不得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他们家请客,显得阵仗极大似的……其实那不过是虚热闹,真正排场有脸的,是今日这种。”

阿弦打量了会儿,虽认得几个人,但大部分是面生的:“你是说今日崔府邀请的都是真正的大人物吗?”

“那自然是了。”

阿弦哭笑不得:“那你我呢?”

桓彦范毫不怯场,大言炎炎道:“你我的身份跟大人物不同,却比大人物还要紧呢。”

阿弦诧异:“怎么要紧?”

桓彦范笑道:“你是侄女,也许还是将来的女主人,我嘛……”

阿弦不等他说完,忙啐了口,又转头四看,生怕给人听见。

桓彦范点头:“你是越来越胆小如鼠了,不过,越是如此,就越显得心虚。”

阿弦扶额叹息:“我真不该跟你同来。”

桓彦范挽住她的手臂:“来都来了,还兴临阵脱逃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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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因有大半儿宾客到了,崔晔在里头陪客,外头相迎的是崔升,远远见了两人,举手一招,满面春风迎了过来。

崔升眼前一亮,见阿弦衣着清新,那额前的鹅黄色丝缎,同秀丽的面容相映生辉,竟带出了几分贵气,且如此打扮,英气之中带着些许妩媚,实在是倾醉人心。

崔升便笑道:“几日不见,更加……”

一句“出挑”还未出口,猛然想到阿弦的身份跟先前“不同”了,有些打趣的话似乎不敢再说,于是紧紧咬住舌头,只笑道:“总之来了就好,年下大安了?”

崔升因为心中忌惮,便有些言语拘谨。

桓彦范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才同阿弦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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