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男子(52)

泰平啃着花生糖,关注着席上动态,还不忘看护早已倒在贵妃榻不省人事的凤凰羲和。

望舒端着酒盅,不时偷瞄侧卧在不远处,神态安详的红衣凤凰,终于按捺不住,“羲和酒醉,不会忽然化身原型么?”

身边行舒不禁莞尔,伸手摸摸望舒头顶,“那骗人的神仙话本你究竟看了多少去。”

她不由皱眉,“神仙我只见过你们这几个。”后又嗫嚅,“还以为能借他人事不知,偷偷拔下几根羽毛。”

行舒望舒的亲密举动,容月看着极为刺眼,他闷闷的饮下一口陈年老酒。

泰平闻言迅速吞下手中半块花生糖,“望舒想要羲和的羽毛护身么?其实,”他指指一直微笑着看热闹的白龙,“九暄的鳞片,还有我的尾毛,大约也可使得。”

尾毛和鳞片……望舒沉默了。

饭后小麒麟主动飘去厨房刷碗,九暄直接回了房,行舒嘴角抽了几下,定定看住容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扭身回了书房。

白白在望舒容月情投意合之时,跳出来横刀夺爱,虽然经过悉心经营、培养感情,如今也与望舒升华到了无可置疑的“自由恋爱”阶段,地位已定,并不屑于在青梅竹马最后分别,互诉衷肠之际还要妄加干预。

维持一个宽容丈夫的良好形象,对今后的夫妻生活影响至关重要,因此妒夫白行舒生生将翻涌出来的酸水又咽了回去,坐在案前,手中捏着份公文,耳听六路不说,还不时瞄向窗外院中那对儿曾经的恋人。

原本倒下的九暄又忽然坐起来,抖抖袖子,搓搓手指,还不忘坏笑,“不放心?”

行舒冷笑,“九暄,中午望舒派你收拾泡椒,如今感觉如何?”

白龙咬了下后槽牙,“像火烧。”

行舒出了主意,“去找点冷水泡泡。”

九暄依言走出门去。可他没留意身后行舒漆黑双眸上闪烁出的不寻常金光。

望舒和容月只在院中树下阴凉并肩而坐,狐狸靠在树干上,拉着她的手死活不肯松开,呼出的气息还和着几分醺然。

半晌,容月起身,在她面前自袖中摸出一枝盛放的红牡丹,仔细将它别在望舒耳边。

她扶着发鬓,还有几分惊讶,因为现今并非牡丹的花期。

“我从百花仙子那里拿的。他,白仙君能送你梅花……其实我以为这个才够配你。”他忽然松开手,别过头,“望舒我走了。得空我一定再回来看你。”

话音未落,容月决然乘风而去,只给她留下一个略显孤单的挺拔背影。

她取下鬓见花朵,吸吸鼻子,抹抹眼睛,转身,正迎面对上不停抖着双手,一脸悲怆的白龙九暄。

望舒皱眉咧嘴表示诧异,“这是怎么了?”

抛开他的表情不提,一个燥热的午后,睡神白龙竟还清醒,本身就极不寻常。

“你的泡椒。”九暄语调勉强还算平静。

“……难道你是用手洗的?”

“难道不用手洗?”

“……丢在盆子里泡泡,用筷子拣出来就好。”

“……望舒,”九暄深深吸气,“双手火辣辣。”

她瞧见他指尖滴落的水滴,“你拿冷水泡了?”

“行舒的主意,刚刚明明有所缓解。”

“你得罪白白了。”望舒下了结论,转身奔进厨房,提了一小罐子醋出来,拿了手绢蘸了陈醋,仔细为九暄涂了满手,还不忘嘲笑,“醋浸龙爪,黑白分明好味道。”

九暄并不生气,席地而坐,上身也靠在树干上,“花公子真是执着。”

望舒抱着小醋坛,“容月他们那一族无论男女,都有惊世容貌,诱惑颇多,时间久了,总会慢慢淡忘的吧。”她是真心希望容月能在修行过程中,放下对她的执念——背负情债心中百味杂陈,个中滋味实在糟糕。

九暄挑起一边眉毛,“天、地、人间三界,九尾灵狐都是出名的痴情。至少,比人忠贞。”他伸展下手指,“而我们龙族就更不必提。完全比不上。”

望舒忽然想起白白曾和她谈起九暄的情史,便眨了眨眼睛。

“很寻常的故事。前一世我也和你说起过。我还很年轻的时候,被父王母后催促娶亲,烦恼不已,寻了空跑下界来……”

“看上了个姑娘。”她点头,“的确寻常。”

“我比较没出息,那姑娘当时在熬鱼汤。”

俘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征服他的胃。此乃永恒真理,当与天地同在,日月齐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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