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男子(55)

以平阳公主嚣张专断的脾性,未必能容许他人知悉她闺房异于常人的乐趣。望舒这个救死扶伤的医生若是为一次出诊获罪,那可真是冤枉。

不过她回头瞧瞧行舒——人家正悠闲的坐在椅上,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嘴角含笑。

望舒也笑道,“公子为人坦荡,与令尊可谓天差地别。”又顿了顿,“多谢公子好心提醒,不过,我不怕。”

男人还略有担忧,“那……”又瞄瞄气定神闲的行舒,知道多说无益,才道,“姑娘还是小心为妙。”

行舒轻笑,此时端正身子,将手伸进看来空空如也的宽袖中,变戏法般的揪出一只毛团,顺手放地上一丢。

小狐狸以面抢地,却不管不顾,“嗷”的一声蹿进衣冠不整的美男子怀中。

“青涵,你竟……这不是梦吧。”公子将小毛团紧紧搂在怀里,激动得甚至有些结巴。

望舒几乎难以置信,“白白,为什么你看起来什么都知道?”

蛇君悄声凑近,轻轻摩挲起她的小手,“他被我救起时本来全是恐惧,但回到家中,沐浴之后,九暄特地着意吓他一下,竟也不肯逃走,转而跑去讨好你,想来必有所图。”

望舒忽闪忽闪眼睛,有些沮丧,“这些我全没想到。”

“你一向是个正直宽厚的姑娘。何况,他虽为妖,身上却带清盛之气,显然自始至终也无恶念,与咱们自然无碍。”

眼前抱作一团的美男子和美狐狸,她也无心打扰,便退至窗边,伏案写了方子,顺手压在镇纸下,起身,“我们这就告辞。公子其实并无大碍,皮肉小伤而已。”只是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美男子下床,抱着毛团,几人一狐对视甚久,他忽然跪下,“求姑娘、先生将青涵带走。”

小狐狸落地,呜咽一声,靠在他腿边,不住的磨蹭。

“不日我就要回公主府。青涵是为救我才被封住法力,若他再自不量力,定会丢了性命,恳请姑娘、先生将他带走。”说完抓着狐狸脖子,死命往行舒手中一塞。

小狐狸四肢还在不停抓挠挣扎,“我才不走。要我眼睁睁看你受苦,还不如死了。”

断袖也能断到生死不弃,望舒抿抿嘴唇,很不厚道的笑了。

“白白,你看,”她还咧着嘴角,“咱们……”

“先带他回去。咱们商议一下。”蛇君一副了然神情,知道爱人又动了管闲事的心思,之后不由分说的又将毛团塞回无底洞般的长袖,转头又问,“公子何时回返?”

“明日下午。”

“看来要尽快。”行舒拉起望舒,走至门口,凭空一跃,飞出数丈,“告辞。公子定要有命等到柳暗花明的那天。”

美男子闻言,默默回到床上,从几层被褥下翻出一只纸包,在手心攥了又攥。最后躺下,竟一夜无眠。

回到家里,泰平拍醒九暄,一人一狐四仙齐聚,望舒终于有功夫八卦,“真是一种米养百样人,他爹那样,这位公子竟是个温厚痴情人,难得,”她揉揉沮丧得趴在地上无声泪流的小狐狸,“他去三娘绣品店时,蒙着面纱又一步三摇,我还以为他……”

手中毛团不依,忽然奋起“反抗”,后腿空蹬几下——让他对恩人直接翻脸,即使是狐妖也不会如此忘恩负义,“永欣一直绝食相抗,后来那个老头竟以全家性命相逼,他才不得不进了……进了……那个妖妇府上。”

——人家公子一副震惊路人的人妖姿态,真的只是饿极了,头昏眼花,控制不住而已。

望舒愈加好奇,“你也算有些修行,怎么连个心上人都保不住?”

还在抗议的小毛团立时再无动作。

稍顿,小狐狸才哽咽着道,“公主府上新来了个女巫,法力了得,我不是她对手……便……”

自从驸马死于“非命”,平阳公主便雇了巫女替她护佑防身,小狐狸去抢人,不知己不知彼,贸然前往,被封了灵力,打回原形不说,还被法术“一脚踢出门去”,像个圆球一般滚了几滚,最后摔进水沟,顺着水流流到下游平缓处,筋疲力尽的小狐狸才得以抓着岸边稻草,最后被望舒看见,拜行舒捞起。

青涵垂头丧气一阵,之后酝酿半天,才扑上来,冲着望舒拼命的摇着尾巴,“求姑娘、仙君们成全。大恩大德,来世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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