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113)

狐狸对直白驱逐他的言语“听”若未“闻”,悠然答道,“我也想看热闹。”

倒是柳条君十分干脆,“无妨。楚楚妹妹,澜妹没事。”

她抬头,“虚惊一场?”

“我居然有些失落。”表里如一,柳条的声音里带着些怅然。

她笑答,“姐夫,喜欢女人和喜欢孩子,没什么直接关系。”

她忽又扭头,皱着一对细眉,“暮徵哥哥,我这右手你再揉搓也拆不下二两肉来。你还有完没有?”

柳条轻轻一笑,转身坐在萧美人身边的空位上,自斟清茶一杯,与哥哥默契对视,之后不约而同瞄向她和狐狸,二人目光满怀期待,那是在说“我们决定继续看热闹。”

也不好让“群情激奋”的围观二位帅哥失望,她问,“暮徵哥哥,你今天不去吏部公干?”

他却答非所问,“楚楚知道那天太女急招我进宫,非要我解释清楚与你如何路遇定情之事吧?”

挺正常的话,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听着刺耳,“太女殿下不过是拿你当了回手纸,鼻涕眼泪都往你身上抹抹蹭蹭,最后还不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狐狸笑而不语。

她只好换个近似话题,“你怎么和我哥哥遇上的?”

“此事被我娘知道,今早她一瞧见我,就指着我鼻子,‘你给我滚’。然后我自然就滚了。”捉着她的小手不肯松开,“正值无所事事之时,巧遇彦之。婚后,老友实在难得一见。”他又重复,“难得。”

狐狸和汪汪这对兄弟除了哥哥之外,再没有言语随意举止亲近的朋友。即使狐狸人前时刻笑得灿烂,总觉得他内心的清高和寂寞并不亚于汪汪。

之后,三位青年才俊谈起朝内趣闻,她在一边静静聆听,不曾插话,期间也尝试用力抽回右手,怎奈狐狸面上不着痕迹,手下紧紧攥住丝毫不肯相让,她心内轻叹,也只好随他。

太阳落山,预备散席,告辞。

哥哥和柳条姐夫走在前方,她站在长廊上,狐狸凑近她耳边,“你送我玉簪,可知道我有多欢喜?”

她看着他,眯起眼睛。至于狐狸是否再次将她聚焦的神情理解为深情凝望,并不属于她的考虑范围。

“别再去探查那些我二爹那些陈年旧事。”

“你怕你娘对我不利?”她问。

“我终会嫁你。莫急。”

她收回视线,“苏大公子,告辞。”说毕,猛力自狐狸手中抽回右手,拂袖而去。

还没走出几步,又被宽肩长臂牢牢裹紧。

她无力挣脱。

“楚楚你果然还在怨我。”

她目视前方,语调平静一如最初,“苏大公子,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嘴脸。其实你可以再无耻一点,然后再后悔一点。”

“楚楚。”

“君子一诺千金。如今,我的夫姓苏,名暮霭。”

心碎无声。大抵如此。他不曾想过一次权宜之计的悔婚带来如今的心痛和遗憾。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原本搂紧她的手臂,骤然一松。

“我不喜欢说谎,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习惯。”她拉开揽在她肩上的手臂,回头冲他笑笑,“再会。”之后大步离开。

一直以来,狐狸这类世家公子,大多自命不凡,她前世有幸,早已修炼出一套对付他们的纯熟招数。

哥哥也一同回了王府。

她们赶回家,正好赶上晚膳。

落座,对面汪汪和三少,她又是在桌下褪掉鞋子,为防再次“失足”,存足力气猛地踹向对方小腿迎面骨,汪汪全身一颤,微皱着眉头,眼睛向下一扫,随即了然,笑眯眯的望向她,桌下两条腿将她小脚架在中间。

她若无其事,又送出另一只玉足,手持长筷,慢悠悠吃下汪汪递过来的几样新鲜小菜。

待到二人独处之际,汪汪像只大狗在她颈窝蹭来蹭去,见她无甚反应,便坐在她身边,哀怨的盯着她,不说话。

她再也绷不住,笑着,大腿缠上他的腰。

汪汪这几天一直表现得很平静。

也不知道上代父母恩怨之间,情与理的纠缠,他究竟如何决断。或者真如小说中常写的那样,一笑泯恩仇,置之度外。虽然她心里明白,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摄政王爷亲娘也一直视相府苏家人为死敌。多年前萧煊父君抑郁而终,无论如何都和相府苏家那对祸水兄弟脱不开干系。而萧煊和苏天晓如此一文一武权倾一时的组合,这么多年都不曾扳倒苏家,女皇的尽心维护才是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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