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殇(45)

三少坐在她身侧,看着小楼,点头微笑,“我看行。”

她端起桌边茶碗,声调平静,“我看不行。”之后侧头,瞧瞧还站在她身后的小楼,“如今他已是我的侧夫。”

除了她和小楼,其余几人闻言,表情一僵。随即三人起身,女子率先躬身一拜,“失礼了,请世女大人大量。”

她粲然一笑,此事就此揭过,不再提及。

饭后,凌家两兄弟楼下庭院叙旧去了。女子盯着小楼。咱们陛下轻咳一声,小楼知趣,行礼退出。

女子沉吟下开口,“殿下,恕在下僭越,戏楼出身的孩子再干净,终不值得您费太多心思。”

她淡淡一笑,“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么?”

对方点头,“家父乃大将军门下,提携之恩,无以为报。”

她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剩下表决心的话,双方心知肚明就好,无需直言不讳。

不得不说,她的大将军亲爹,时时处处先她一步,安排下眼线侍卫,护佑她的周全。

隔了几分钟,女子忽然又开口,别有意味,“寻个美貌夫婿,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圆满。”

咱们陛下登时气血上涌,如果不是腿脚不便,真想蹭的站起来,高呼,“同志,你不是一个人。”

恍然间,她意识到女子出于上辈的交情,自然与她亲近,几句话下来,透露自己夫妻感情不佳,又是在向她暗示什么?

下午回家。靠在书房的榻上,手里攥上本书册,百无聊赖,就那么消磨至傍晚,下人匆匆进门回报,“凌二公子求见。”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意料中最先来找她的理应是凌钺泓之妻才对。

性感帅哥进门,不复午间相见时的神采气度,稍稍行礼之后,直白开口,“寻……求殿下相助……也只能求救于殿下。”

这前言不搭后语,直让她莫名其妙,她伸手,“凌公子先坐,有话慢慢说。”

绝世大帅哥手撑太阳穴,像是在酝酿情绪。

她递个眼色,周围侍女随从迅速撤离。

眼前一碗茶水彻底凉透,他终于对上她的眼睛,“绝非刻意隐瞒,楼晚亭的娘亲下落在下确实知晓。实际上,他娘亲是我姐姐。”

没有五年职场沉浮历练出来的淡定,只怕咱们陛下立时目瞪口呆现了原型。小楼是凌二公子的外甥,难怪他频繁出入戏园,大概主要亦是替姐姐寻访小楼下落吧。

之后发生的事情却令她终身难忘。

因为,当着她的面,他哭了。

她雷了。

“可是,”他稍有哽咽,“寻,居然因为此事不要我了。”

说完,他哭得更厉害了。

她雷得更销—魂了。

好好一位至尊国色帅哥的形象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毁了。

三少此时匆匆进门,满脸无奈,站至他二哥身边,他一下子揽上他的肩,再说不出话。

三少面对她,带着愧疚还有几分羞赧,“让您见笑了。我二哥他哭,只是因为他爱哭。”他稍稍停顿,“也不怕您笑话,我大哥也是。今后,类似事情,恐怕少不了。”

“情感丰富”也能遗传?她盯着三少,不置可否,忽然深切的觉得,这事原来不仅在后天努力,先天一样有很大影响。

毒Ⅵ

两名名从凌家陪嫁过来的随从进门施礼,三少在门边安慰他二哥几句,便有下人们带着出屋,稍稍梳洗去了。

三少返回,坐至她身边。正好一盏茶的时间,三少大致讲述他二哥二嫂相识相知过程,以及婚后生活,没有任何修饰性描绘,听完,咱们陛下手里的茶碗“咣当”摔到地上,头不由自主靠在三少肩上,乐得花容失色。

侍女们收拾好一地碎瓷片,重新上茶给她,凌二公子正巧回来,表情平和,只是眼眶微红。这位性感拉丁帅哥为人干脆爽快,讲话亦条理清楚,很快将他所知一五一十通告,楼家往事第一次清晰的呈现在她眼前。

这个故事有点长,似乎也需要一点耐心。还得从凌家家事开始八卦说起。

凌家官宦世家,连续几代皆出才俊,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在朝中亦颇有威望。可人的欲望总是无止境的,非要说的话,凌家人一直心头有个症结:接连三代,凌家人最高官职只做到侍郎,也就是内阁各部副部长,而且是在工、兵、吏、礼、刑、户部六部转了一圈又一圈,一直都是部门二把手,万年二把手。

凌家当家很心碎,这种心理类似李寻欢他爹,自己探花,大儿子探花,寄予厚望的二儿子还是探花,活生生就把自己气死了,像绕进了个死循环,怎么努力折腾都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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