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仍病着,靠着他的肩说:“不是想玩,只是觉得你不快乐。”
杜若峰笑了下:“你应该明白现在我的快乐是什么。”
莫筱点头,无奈的握住了他的手。
人们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从前并不富裕的生活反而充满阳光。
如今桀骜不驯的杜若峰翻身一变成了商场精英,时常令莫筱产生错觉,好像挚爱的恋人被眼前这位陌生的男人杀死,再也回不来了。
而每次这样琢磨,又要暗笑自己幼稚任性。
毕竟杜若峰是为了彼此才如此辛苦,真不该多责怪些什么废话。
平日里相聚的时候越发稀少,难得的节日便更得好好珍惜。
平安夜莫筱特意准备了许多美食和酒水,从中午便开始忙忙碌碌,直到准备妥当才打电话给他:“你几点回来呀?”
杜若峰的声音充满疲倦:“不回了,有客户来。”
莫筱失望:“不是说好了吗?”
“我也是刚知道的,乖,你和同学去玩吧。”杜若峰有些不耐烦。
莫筱咬住嘴唇沉默片刻:“但今天也是我生日……”
杜若峰说:“明天给你补,就这样。”
讲完话筒里就只剩下盲音。
莫筱呆了许久,最终依然是叹息,拿起外套便离开他的家往学校去了,反正老师安排的谱子还没改好,忙一忙也省得胡思乱想。
腹痛袭来的很突然。
刚刚走进学校,莫筱就感觉自己有些受不了。
他皱着眉头蹒跚到了宿舍楼下,实在是难以迈步,发着抖坐下来便给杜若峰打电话。
对方不接。
痛苦越来越难形容,简直要把人撕成两半。
莫筱手指抠进肉里面,拼命的发出短信:“我肚子好疼,在宿舍。”
杜若峰还是没有反应。
莫筱讲不清自己的心情,真想就这么死过去算了,他不愿自己所爱的人失掉全部可爱和激情,变成原本彼此最讨厌的模样。
酒店的饭局觥筹交错。
大家都表面谈笑风生,私下打着算盘字斟句酌。
跟着老妈和王兆征讲生意的杜若峰非常累。
他一直没管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后来短信亮起,看了看也没回复。
王兆征在旁边瞅到:“干吗不理人家?”
杜若峰是觉得自己已经很疲惫了,不愿再被莫筱的任性制住,却也不愿意明说:“没事。”
王兆征又喝了两口酒,起身道:“干妈,刘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杜若峰的母亲巴不得儿子的竞争对手消失,笑的很开心:“好,注意安全,若峰还不快给刘董倒酒?”
王兆征离开空气密度过大的包间,深喘了口气。
他也讲不清原因,只觉得莫筱长了那么一双干净的眼睛,是不会讲任何谎话的。
因此没来由的便决定去看看情况。
肾结石。
被送到医院时莫筱已经陷入昏迷,皮肤跟白纸似的没有任何血色。
医生帮他输液,骂道:“这种病最难忍受,怎么不早些送过来?”
王兆征未料得如此严重,也听过结石痛起来甚于女子生产,尴尬道歉:“对不起,以后会注意。”
“没……事……”床上的莫筱气若游丝。
王兆征俯身问:“醒了?好些没?”
已经打过止痛的麻醉针,莫筱恢复了丝元气,吃力的点了点头。
王兆征说:“真是蠢,生病要打120,指望别人就是等死。”
“我只是想看看他……还关心我吗……”莫筱苦笑:“是够蠢的……拿身体开玩笑……”
王兆征摸摸他的额头:“好好休息吧,想吃些什么?”
原本的盛气凌人莫名的和颜悦色。
莫筱不解:“你……怎么会来?”
王兆征沉默了片刻,说道:“他不是走不开,只是不想走开,懂吗?”
莫筱摇头。
“征服一个喜欢的人,和征服一种渴望的生活对男人而言是一样的。”王兆征抚平他的留海,又重复了句从前的话:“你不了解杜若峰。”
不被了解的男人猛然闯入。
看到王兆征的亲昵动作,大步而来的杜若峰粗鲁的将他拉开:“你装什么好人?”
王兆征不气不恼:“举手之劳,算不上假装。”
杜若峰瞪着他:“是吗,什么样的举手之劳让你平安夜去看他?”
王兆征挑了下眉:“我和你没有可说的。”
讲完这话,立刻便毫不留恋的离开。
杜若峰发泄似的摔了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
莫筱愣愣的躺在旁边输液,半点也不明白他怎么会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自己半眼。
结石病逐渐治好了,可却仍旧有什么顽疾侵入了彼此的心脏,让人坐立不安。
出院这天莫筱很早就打包好了行李,杜若峰来接他,两人因无事可做变得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