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之婳(57)

荣华公主笑着说:“那就让如意陪着你去吧。”

看着卢沫儿跟着如意离开,谢宁收回了视线。

她笑着对荣华公主说:“卢大娘子的脾气似乎还不错。”

谢宁作为荣华公主早年的伴读之一,由于出身的原因,颇受其他勋贵嫡女的歧视。

不过自从她将那些勋贵嫡女的兄长弟弟们暴揍了n顿后,那些将门女郎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至于世家女郎和书香门第家的女儿,谢宁倒是没怎么接触过。

卢大娘子算是第一位。

荣华公主放松身体,靠在身后柔软的垫子上。

她漫不经心地说:“脾气再好,也姓卢。”

谢宁怔了怔,她仔细看荣华公主的神情。

她看的如此专注认真,闹的荣华公主满头雾水:“……怎么了?”

谢宁笑起来,眉眼弯弯:“只是觉得殿下不愧是太子的嫡亲妹妹。”

她说:“在北地时,代王为小儿子求取了代州张家的嫡女,那时太子还在边军,听说此事后,也是这么说的。”

荣华公主沉默不语,半晌才轻声说:“阿兄不容易。”

她以前从未将目光落在臣下身上,臣子就是臣子,她为皇室公主,臣子自当遵从她的意愿。

然而她的父皇和兄长不约而同地将她以为的一切都撕开,露出了赤。裸1裸的厉害关系。

想到这里,荣华公主打起精神:“最近朝堂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谢宁挑眉:“您不知道吗?”

荣华公主自嘲道:“我只是给父皇送膳食时,发现父皇脾气不好,再多的……谁会告诉我?”

谢宁惊讶地说:“太子也没和您说?”

荣华公主瞥了谢宁一眼:“你不知道你爹干了什么?”

谢宁更惊讶了:“啊?”

她的爹又干了啥?

要说在某些时候,镇国公还是挺靠谱的。

他之前被重景帝打出御书房,随口对蔡太监出了个祭天祈雨的破主意。

镇国公说的时候就在御书房外,正生闷气的重景帝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重景帝虽然觉得这完全是无用功,但气消后想了想,这破主意就算没用,也算是朝廷的一个态度,总能安抚民心的。

于是重景帝就真的命令礼部筹备祭祀的事。

重景帝自己生病了没法去祭祀,索性让太子代他当主祭,礼部尚书当陪祭,顺便再加上礼部那群官员,全部被重景帝打发到郊外祀雨了。

太子领了重景帝交代的差事,只能将手上的事交给詹师府官员,他自己和礼部尚书琢磨出了一份祭祀祈雨的具体流程交了上去。

得了重景帝的批准后,太子就收拾包裹去郊外了。

太子走之前叮嘱荣华公主,要好好在父皇病榻前尽孝,于是荣华公主就老老实实地和卢沫儿琢磨厨艺,并致力于将自家父皇喂成胖子。

“太子阿兄昨日就离宫了,出宫时还叮嘱我务必替他在父皇面前尽孝。”

荣华公主慢吞吞地说:“我不好这时候出宫,也就只能和卢沫儿鼓捣些吃食了。”

听了荣华公主的话,谢宁哑然。

她安慰荣华公主:“陛下身体一向硬朗,区区风寒,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荣华公主理所当然地说:“那是当然,父皇受先祖和国运保护,肯定万寿无疆。”

她看向谢宁:“但我还是想知道父皇为什么会突然生病。”

“虽然太医说是受凉,但若只是受凉,干嘛还要喝降火的黄连?”

苦的自家父皇端起冰糖雪梨就往嘴里灌啊!

谢宁叹了口气,她小声说:“外面有人告御状呢。”

荣华公主听后顿时瞪圆了眼睛。

谢宁小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她这几天一直跟在镇国公身边,不仅参与了审讯李静仁,还翻看了这个案子的全部卷宗资料,对这件事倒是颇为了解。

听完了全部事情经过,荣华公主的表情有些难看。

“那些将领也太大胆了吧?!”

她瞪谢宁:“你们家是不是也干这种勾当?”

虽然自家的确干了,可是谢宁此刻是死也不会承认的,她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我这些年光是在军中打拼就很耗费精力了,哪有空去想这种事?”

荣华公主哼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怪不得父皇生气呢!”

本以为那些臣子将领都忠诚可靠,可实际上呢?

他们欺上瞒下,还用不当手段攫取高额利润,将边疆领土视为自己的藩地,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荣华公主心中一动。

父皇曾漏过口风,说她的驸马八成是勋贵子弟,为的就是给太子阿兄争取军方的支持。

之前她还单纯的以为是拉拢边军,现在看来不仅仅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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