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回答:“回皇上,是的。”
“老九还是天天派人来?”
“是。”
康熙不由笑道:“这倒有点儿意思了,宜妃可有为难那丫头?”
李德全小心回答,“不曾。”
康熙嘴角的笑越发的玩味了,“宜妃既然没有为难那丫头,老九这心急火燎地想把人给接回去,这里面有什么内情吗?”
李德全老实地说:“奴才不清楚。”
“你猜猜。”
李德全只好依常理推测,“奴才觉得许是九阿哥怕郎侧福晋在宜主子那里惹下什么乱子,或者是惹宜主子不高兴,所以才想把人接回去的吧。”
康熙点点头,“朕觉得也应该是这样。”话音微顿,“那你说宜妃是为什么不肯放人呢?”
“这个奴才就猜不出来了。”
康熙屈指在奏折上敲了几下,笑道:“朕觉得八成是那丫头有什么让宜妃感兴趣和中意的地方,要不她不能这么跟一个傻孩子不依不饶的。”
“皇上说的是。”李德全顺势恭维。
“走,咱们上宜妃那儿瞧瞧去。”康熙把手边的奏折一推,决定找点乐子去。
康熙没有让人通报,只带了李德全,两个人悄悄地进了延禧宫。
到宜妃院外的时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正热闹。
“额娘,你看,这样雪人就有手了。”院子里的废柴正兴高采烈的展示自己的最新成果。
这两日雪下得很大,而宜妃为了让废柴堆雪人玩,也没人打扫院里的积雪,所以现在废柴同学正站在一个跟她一般高的雪人旁像她堆的雪人那样直楞着两只胳膊招摇着。
宜妃一看立时就乐了。
雪人戴了一顶太监的帽子,红萝卜鼻子,黑炭眼,还围了条天蓝色的丝巾,两只扫把充当了它的双手。
不知道怎么地,所有人看到站在雪人旁边的废柴都会下意识地觉得那画面非常的喜感。
对,就是废柴那直楞着的双手,与圆鼓鼓瞪着的双眼,跟她旁边那雪人真的好像……本来,宜妃是想试着教导一下废柴的,可是却在跟废柴的沟通过程中发现这丫头很有意思,说她傻吧,应对礼节上倒一直没出过错。说她不傻吧,她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又总不像个正常人。
最主要的是——宜妃终于发现想教导废柴这件事根本没办法进行,一个傻子,尤其是一个完全不配合的傻子,她真是无能为力了。儿子那边又天天派人来接,好像她虐待了这傻丫头一般,宜妃最后索性便不操那份闲心了,却因为废柴给她这寂寞深宫中带了些生气与乐子,一时没放人出宫。
“赶紧过来,别在雪地里站着了,当心再着凉了。”宜妃笑着招呼媳妇回廊下来。
废柴抬头看了看细雪飘飞的天宫,双掌摊平,看着雪花落到手心然后溶化。
“冬喜赶紧把你主子扶回来。”宜妃一瞧又对牛弹琴了,只好吩咐不傻的那个。
冬喜很干脆地扶了主子半强硬地就拽回廊下了——这是许多次实践之后冬喜得出的行动指导方针,当主子完全没意愿配合的时候,只有主子的时候她可以放任不理,但是有其他主子在的时候,她就只好强制执行。
当然,前提是她能够强制得了主子的时候。
对此,冬喜很无奈,谁叫她摊上这样的主子了呢,除了认命又能怎么样呢?
“额娘要吃饭了吗?”废柴一站到宜妃跟前就说了这么一句。
宜妃顿时无语,这丫头怎么就老惦记着吃和睡呢?就这么一个只知道吃和睡的傻丫头儿子还这么不放心放她这里,一直要接走,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冬喜在旁边小小声地说:“主子,您刚吃完点心不久。”
“可是,我又饿了啊。”废柴理直气壮的说,冬天消耗热量大啊,她也不想跑到外面来的,可是宜妃显然不想老呆在屋里,她只好陪她出来赏雪。但光赏雪她又觉得挺无聊,索性便堆雪人,这一活动热量消耗更大,所以她要补充流失的热量。
宜妃扶额,无力的摆摆手,“冬喜,扶你家主子回屋里吃东西吧。”
“嗻。”
于是,废柴高高兴兴地回暖暖和和的屋里去吃东西了。
她才吃了没两块,就听到院子里有请安的声音,不由愣了下,老康怎么来了?
“平身吧,宜妃。”
“谢皇上。”
“怎么想起堆雪人了?”康熙状似很不经意地问。
宜妃急忙说:“这是胤禟的媳妇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