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18)

外面,小丫鬟进来道,“三姨娘,四姑娘院子里的婆子送了酒来,还有八担炭火。”

月近乎满月,清冷的月光洒在铺满积雪的屋宇树枝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屋子里灯火通明,安容只留了海棠伺候。

海棠端着冒着腾腾热气的茶盏上前,轻声道,“姑娘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夜深了,姑娘该歇息了。”

安容接过茶盏,没有喝,只是暖手用,随口问道,“海棠,你说一场梦,什么时候会醒?”

海棠望着安容,笑道,“天亮了就会醒,也有做噩梦的时候,会忽然惊醒。”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呢?”安容有些惆怅,她都快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海棠捂嘴一笑,“姑娘真该睡下了,竟说胡话,这怎么是梦呢,哪有人做梦的时候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的,都是醒了之后才知道的。”

安容不敢睡,她明明已经死了,却回到了七年前,她怕自己一觉醒来,已经在奈何桥上排队喝孟婆汤了。

再不愿,也抵不住哈欠,安容舆洗了一番,终是上了床,却依然久不能寐。

第二天醒来,安容就欣喜若狂了,她还在玲珑阁里,高兴的她直笑。

秋菊掀开纱帐挂着折枝莲花的铜钩上,笑问,“姑娘做了什么好梦,这样高兴?”

安容没有说话,秋菊继续道,“姑娘昨儿睡的晚,外面又冷,老太太和大夫人都免了早安,姑娘不再睡会儿?”

“不睡了,祖母和母亲体谅我们,我们哪能真就不去了,在雪地里不照样玩了,”安容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

穿好衣裳,用竹盐漱了口,又细致的打扮了一番,丫鬟已经把早饭端了上来,用了两个小肉包,又吃了碗粥,才带着丫鬟去沉香院。

一路上,有婆子用竹竿把路两边的积雪打下来,也有怕积雪冻死树木,用棕毛把树干裹起来的。

沉香院,安容去的时候,大夫人刚吃完早饭,丫鬟正端着盘子出来,见到安容,忙退到一旁,半蹲着身子行礼。

屋内,大夫人正喝茶,见了外间的动静,抬头见到安容,脸上就绽放了一朵笑来,“安容来了,快进来,这一路过来冻坏了吧。”

安容有些恍惚,这样关切的眼神,关心的言语,她怎么会怀疑不是真心的?不是她太笨,是敌人太能装了。

这一世,咱看谁更能装!

安容笑着上前,恭谨的行礼,大夫人拉着她坐下,责怪的看着她,“我听说你昨儿折梅的时候摔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说完,换了凌厉的眼神看着秋菊,“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事情都不分轻重缓急,有什么事比四姑娘的身子更重要?”

秋菊跪下便求饶。

安容忍着呕心,揽着大夫人的胳膊道,“没什么大碍,睡了一觉头就不疼了,我来的晚,五妹妹应该给母亲请过安了,她是不去祖母那儿了?我去找她玩。”

大夫人拍拍她的手,笑道,“她刚走没一会儿,路上滑,叫丫鬟仔细扶着。”

安容又行了退礼,才带着秋菊离开。

松鹤院,安容才靠近正屋,就听到清脆的低笑传来,像山中悦耳的泉水滴淌。

饶过屏风,安容就笑道,“我才晚来了一会儿,就笑的这么欢乐,在说笑什么呢?”

沈安玉几个忙起身给安容见礼,笑道,“大姐姐昨儿熬红了眼睛画了幅画,我们在赏画呢。”

第十二章 美中不足

更新时间2014-11-25 22:08:46字数:2452

 安容瞥头朝沈安芸望过去,见她眸光有些躲闪,脸颊上的红晕犹在,比身后高几上盛开的山茶花还要美。

画卷在沈安姒的手里拿着,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安容笑着上前给老太太请安,然后自然而然的在她身边坐下,撅着嘴道,“我要看看大姐姐画的什么画儿,这么吸引人?”

沈安姒吧画卷展开,笑道,“你瞧,这幅《箜篌引》美不美?”

沈安芸羞意满怀,道,“拙劣技艺,经不起你这样替我卖弄,我是喜欢四妹妹昨天送我的衣裳,想着要是在雪地里抚箜篌,肯定美,这不是一时技痒,才画了下来,打算当做谢礼给四妹妹的,你这样,我还怎么送啊?”

沈安玉不高兴了,揽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祖母你瞧,四姐姐偏心大姐姐,大姐姐偏心四姐姐,怎么就不见你们疼我呢,祖母可得多疼我些才是。”

沈安姒也符合,“五妹妹说的对,昨儿四妹妹送了大姐姐衣裳头饰,夜里又送了五弟东西,今儿该轮到我和五妹妹了吧?”

安容嗔了她一眼,不以为意道,“我送五弟的是笔墨纸砚和炭火,笔墨纸砚你不缺,炭火就更不缺了,你要真想要,回头我叫人给你送二十担去,我可是雪中送炭,三姐姐可得投桃报李,嗯,夏天给我多送些冰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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