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283)

此刻,那羊脂玉镯变成了五块碎玉。静静的躺在地上。

丫鬟的心就跟那碎玉镯一样,七零八落。

半年前,二太太对着镜子插发簪。外面丫鬟跑进来,说了一句不好了。她手一抖,发簪落地,气急败坏之下,将那丫鬟活活打死了。

簪子是拿在她手里的,自己没拿稳,就怪罪迁怒报信的丫鬟,着实心狠。

那还只是一支寻常玉簪子,今儿这手镯可是二太太最心爱之物,便是病着也戴着,不戴也会放在墙头柜上。

今儿二太太心情不错,绣了会儿针线,谁想听说了三太太回府,就随手把绣绷子丢床头柜上了。

再听丫鬟禀告,老太太正式把内院管家权交给了三太太,侯爷还拜托三太太,她气极之下,就把床头柜上的绣篓子一甩。

连带着羊脂玉镯也摔了。

二太太当时就气的发疯,要不是闪了腰,行动不便,这会儿估计离的近的丫鬟都要挨巴掌了。

就没见过这样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主子,玉镯平素压根就不让人碰,这摔坏了,就责怪丫鬟没有及时把玉镯收到梳妆盒里去。

二太太气的心口疼,那是她最爱的手镯啊,是生下六少爷那天,二老爷亲手给她戴上的,如今就这样摔没了!

二太太气的要罚那些丫鬟。

沈安芙迈步进去,阻拦道,“娘,那手镯虽然珍贵,却也不是买不到了,赶明儿让父亲再送你一个,别气坏了身子。”

二太太气的头晕,不过沈安芙这话却是提醒了她,若不是她气极之下闪了腰,这管家权又怎么会随随便便落到三房的手里去?!

一想到老太太的偏心,她送上门去帮着管家她不要,宁愿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四姑娘管,她就气的浑身颤抖。

宴席散罢,依然是沈安北送安容回玲珑苑。

安容和沈安北在院门口说话,秋菊拿了一盒药膏出来。

沈安北接过舒痕膏看了一眼,顿时眉头扭紧,望着安容不解问道,“同样的膏药,为何颜色差别这么大?”

安容脸颊微红,“之前手生,后面就熟了嘛,反正效果是一样的,在府里也不用讲究什么了。”

沈安北嘴角微抽,好不容易琼山书院才放两天假,哪有拘在府里的道理。

“明儿,醉仙楼有个诗会,我要去参加,其实今儿那些同窗来府里,是邀请闵哥儿一起去参加诗会的,他……,”沈安北话到这里,就歇住了。

忘了问沈安闵去不去了。

一年没见,他也不知道沈安闵的学识程度如何了,不过依照上次在琼山书院来看,那是很不错了。

安容微微错愕,不是吧,二哥不是说要抓紧时间把她的藏书全部读完的么,原本时间就紧迫,他还要去参加什么诗会?

就二哥那水平,安容嘴角微抽,她可不敢担保会不露馅。

到时候,她怕二哥会遭人奚落,从而自暴自弃,而且武安侯府也会落得个欺骗人的骂名。

难道,她又要糊弄人了么?

安容有些头疼。

可是要是放任不管的话,到时候肯定会被逼问“沈二少爷”在哪儿,那时候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那就再帮二哥这一回,一定要明确的告诉他,越是有才的人越是有傲骨,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诗会都参加,也不是参加了就一定要作诗的。

但是,初次参加,总要露一手的。

安容转身回玲珑阁,一路走一路想,什么诗词合适沈安闵用来糊弄人。

她知道很多诗词,可是那些诗词都不合适年轻气盛,未来一片光明的沈安闵用,若只是简单的咏诵,也镇不住场子。

回到二楼,安容就直接朝书房走去,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左思右想。

安容尝试自己写,可是诗是写了一首又一首,自己都不堪满意,何况给名满京都的“沈二少爷”用?

纸团子丢了一地。

冬梅弯腰捡起来,轻声嘟嚷道,“勤奋苦读的不是二少爷吗,怎么变成咱们姑娘了?”

秋菊轻耸肩膀,“谁知道呢,二少爷的黑眼圈可不好看,要是姑娘也变成那样……。”

不敢想象,绝对不忍直视。

两人越想越可乐,笑的肩膀直抖。

“你们是说姑娘会变成花熊么?”忽然,身后传来芍药的笑声。

秋菊和冬梅两个在交头接耳,乍然听到芍药的笑声,吓了一跳。

“谁说姑娘是花熊了?!”秋菊拔高了声音道。

芍药被吼的脖子一缩,“你们说二少爷黑眼圈的样子像花熊,说姑娘会变的跟二少爷一样,那不就是也变成花熊吗?我又没有说错,你们吼我做什么?”

花熊,即是熊猫。

安容正苦思冥想呢,见几个丫鬟在吵,还说到花熊,安容嘴角轻抽,瞄了一眼沙漏,时辰确实不早了,再熬下去,指不定真的会变成花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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