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嫡女(19)

青竹和谷竹两个已经扯着嗓子喊抓贼了,锦云一咬牙,自己就冲了过去,时值中午,天气热又是吃饭的时候,街上的人没有那么多,锦云卯足了力气冲,只是没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这副身子架不住。

不过,那贼也好不到哪里去,速度慢了不少。

锦云追的有气无力,双手撑在那儿歇着,一旁正好是卖鸡蛋的,锦云二话不说,拿起两个就抬手砸过去。

青竹和谷竹干惯了粗活,身子要结实些,这会儿追着锦云也够呛,可是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张大了嘴巴说不出来话了。

那鸡蛋往前砸,正好是路口,一匹马驶奔了过来,那鸡蛋……好巧不巧的正好砸人家脑门上了。

锦云还保持着扔鸡蛋的姿势,手上还有一个没抛出去,虽然距离离的稍稍远了些,可高头大马上那俊美男子的脸色……她看的清清楚楚。

男子眉如墨画,唇若含丹,仙姿玉骨,恍如轻云出岫,有种倾倒众生的美,波光潋滟,顾盼生辉的眸仿佛能慑人心魄一般,乍一眼望去,锦云仿佛瞧见了月华收练,晨霜耿耿,云山擒锦,朝露漙漙,整张脸尽显妖孽绝色,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一如两弯幽深的潭水睨向她,幽邃的眼瞳阴沉下去,满脸罩着寒意,阴翳暴戾,饱满的额头上,蛋黄,滴落,像是砸在锦云的心尖上一般,惊涛顿起。

瞧男子的衣装,群青色锦裳上,压刻金丝暗纹,绣着木槿花,即便是盛怒之下,青黑的眉宇之间富贵之态依然不掩,一身的贵气与傲气,仿佛与生俱来,定是某个权贵家的少爷。

性情好的,摆摆手也就没事了,性情差的,今儿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瞧那青黑的脸色就知道不是个好说话的,今儿她是撞上了。

锦云想溜,可脚就像被人钉在了地上一般,那边扑通重物砸地声传来,锦云隐约可见有人被扔在了地上,是那个小偷!

小偷在地上抱着头打滚求饶,恭谨的弯把荷包递到男子手里,待男子饶过马背,锦云这才瞧见男子的面容,长眉入鬓,鼻若悬胆,目似朗星,锦云眉头微微蹙起,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青竹和谷竹已经在扯她衣袖子了,神情焦急,声音压的低低的,“是,是二少爷!”

锦云心咯噔一下跳着,脚步往后面挪,锦云的二哥,相府的二少爷苏猛已经把荷包递过来了,他倒是不曾觉得锦云眼熟,即便觉得眼熟,也不会往那上面想,自己木讷寡言,足不出户的二妹会女扮男装还在大街上追贼,还误伤了人?

这不可能。

“是你的吧?”苏猛把荷包递到锦云跟前,声音如大提琴般醇厚。

锦云连连点头,手紧握了下,忙接过荷包,慌乱的道了一声,“多谢。”

然后,立马转身要跑,身后头一声暴戾声砸过来,“站住!”

锦云望着天空一阵欲哭无泪,这声音听得她心打颤,硬着头皮挪着脚步转了身。

锦云转身就瞧见对面又来了个骑马的锦袍男子,嘴角一丝幸灾乐祸的笑,肩膀抖动,轻咳一声递上一方帕子,“赶紧擦擦吧,不然一会儿鸡蛋要被烤熟了。”

男子墨眉倒竖,凤眸里有滔天的怒火,可以席卷一切,伸手脑门上的鸡蛋壳拿下来扔掉,然后才去接帕子去擦额头上的蛋黄,额头被砸红了。

看着那红肿,锦云扯了下嘴角,小心翼翼的上前,赔礼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旁身着天蓝色,也就是递帕子的男子憋笑道,“知道,是他自找的,谁让他不等我自己跑的,遭报应了,一点小事,小弟弟别放在心上……。”

小弟弟?锦云嘴角猛抽,怒火男子眸光冷冽的瞥过头,天蓝色男子立马改口了,“虽然是天意,但大街上也不应该随便扔东西,还是杀伤力如此强大的鸡蛋,要赔罪,一定要赔罪,前面醉香楼,小兄弟就摆酒一桌,自罚三杯如何?”

苏猛也走了过来,帮着求情道,“他也不是故意的,叶兄不妨饶过他这一回吧?”

满腔怒火,恨不得掐死锦云的男子正是祁国公府大少爷叶连暮,他这几天本来过的就十分憋屈了,罚跪三天,昨儿在床上躺了一天才缓过劲儿来,今儿又送纳采礼,在府里呆不住,就溜了出来,找人陪着喝两杯缓缓心里的窝囊气,哪知道出门就被人砸了鸡蛋。

再看锦云满脸委屈往苏猛身后躲的神色,叶连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躲什么躲,他还没把他怎么样呢!

叶连暮一夹马肚子奔过来,一个弯腰就把锦云提了起来,将锦云横在马背上,马疾驰起来,直接就到了醉香楼。

醉香楼离的不远,可青竹和谷竹两个吓的脸色惨白的,追着就到了醉香楼下,叶连暮自己下了马,倒是锦云爬在马背上,还是青竹和谷竹扶着下来的,虽然才几步路,惊吓之下又受了颠簸,锦云胃里翻江倒海,扶着墙壁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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