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箩姑娘(90)

尤殿看了她好一会,最终摇摇头:“姐,我累了,想睡。”

田箩扶着他,从轮椅躺回了病床上,低着头,给他整理枕头,忽然听见尤殿低低的声音:“姐,别做多余的事。守好本分就行。”

田箩愣了愣,知道他另有所指,又不确定指的是否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事。

尤殿依然是淡淡的,就像接下蒙老爷子送的大礼一般:“你既然知道你自己什么身份,更应该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做不来。何必徒让我再提醒一遍呢。”目光依然是落在她的无名指上。

田箩觉得狼狈,本来为他整理着枕头的手,堪堪收了回来,连同那只极其高调的戒指,一起藏到身后。

“藏得住么?姐,既然已经这般的高调,你又何曾怕我知道过?”尤殿看她的眼神,就像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与不久前缠着她撒娇的模样,天差地别。

田箩听懂了,他所指的高调,是手上戴着的那枚刻意宣扬着所有权的戒指,更是她最近在业内不停查探的风声。这个圈子,尤殿这样的熟悉,她问的又都是些有干系的人,尤殿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自欺欺人,高估自己。始终,怎么可能逃过尤家?既然早已经是注定,早已经无路可退,又何必挣扎着,想要凭借一己之力?

田箩深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陌生的尤殿:“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又何苦看我的笑话?尤殿,大师兄,真的已经走投无路,才来拜托你。虽然我知道这事与你没有关系,而且你还住着院,身体也不好,可是,能不能看在过去是同校的情分上,帮帮大师兄?即便是说句话也好。”

尤殿眯了眼,一脸的倔强:“我不欠他的。为什么要帮?凭什么要我帮?”

“大师兄有大师兄的难处,尤殿,就算他曾经想过利用你,也有值得原谅的理由。你甚至,连了解都不曾,为什么要这样的冷漠?”田箩说得委婉,却隐隐透露着不满。尤殿,为什么总是在别人需要温暖的时候,特别的冰冷。

尤殿很不屑地一哼:“姐,究竟是你傻还是你也在忽悠我?他利用的不是我,是你。”

田箩觉得委屈,不想要再谈下去。可是,她却答应过大师兄,只要有机会,会跟尤殿提。虽然,这个机会并不很对,但,也许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大师兄说,你,也许是他最后的转机。虽然我不知道,你能做到怎样的程度,但,尤殿,就算是我心甘情愿被他利用,就算是我求你,你,能不能帮个忙?”

尤殿忽然地抬了头,盯着她:“姐,为了他,你求我帮忙?”

面无表情,眼神却很深:“姐,你明知道被利用,却仍然希望我帮他?你再说一次,看着我,认真的再说一次。”

这样的认真,仿佛憋了太多的难以置信,看她的眼神,复杂得一如之前的尤子杰。

这样的尤殿,让田箩难过。可是,相比之要跟蒙可提那样的要求,对着尤殿,反而更容易开口。这个任性的孩子,虽然总爱说冰冷的语言,却从来很难拒绝她真正的请求。

大师兄的“受人点滴,定将涌泉相报”在她的记忆里响亮地回荡着。大师兄,无论再怎么变,在她心目中,始终是那个大师兄。

田箩轻轻地点头,认真的看着尤殿:“尤殿,求求你,帮帮大师兄。”

尤殿像是突然愣住了,不可置信一般。半晌,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看着田箩,越笑越大声,最终变成了冰冷的大笑:“好,姐,好。你终于,还是说了。这么些天,你一直忍一直忍,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我是假装不知道。我以为,你最终会放弃,我以为,你始终不会对我说。好,好,好,总算是说了。”

笑到了最后,变成了无声:“也好,总比你跟蒙可说的好。”

尤殿自己从病床上,重新坐了起来:“田箩,我答应你。就当是送给你最后的一个请求。你走吧。从今以后,我再不想要见到你。你,连保姆都不再是了。我已经不需要你当保姆了。走吧,田箩。这样,你满足了吧?”

尤殿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用看她,只是死死的,盯着她无名指上,依然闪亮的戒指。

(47)

蒙老爷子联手华泰地产,再创旧区环保改建新奇迹的新闻发布会,开得隆重而繁华。各主流媒体争相报导,华泰的老总站在蒙老爷子身边,一块接受采访,剖析本城未来10年地产走势。

田箩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还留在公司里没有离开。大会议室本来开的是别的主题的会议,但主持会议的副总向来有收看重要新闻的习惯,于是调了频道,拿会议室里的投影仪直接转播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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