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297)

他逼前一步,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手几乎要指到她的额头上:“坏女人,我警告你,不要在我大金的土地上,企图兴风作浪!”

“坏么?我这也算坏?我利用他,至少还给银子。你们呢?你们在宋国,直接就是烧光杀光抢光……”

金兀术重重喘着粗气。

“花溶,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希望扎合娶了邢皇后,不让赵德基这个缩头乌龟戴绿帽子……”

花溶纵声大笑。

金兀术被她笑得一愣,不由道:“你笑什么?”

她在笑,笑声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声音冰冷:“金兀术,你该知道!几个男人会关心自己受辱的妻子?邢皇后在金国受的什么折磨你还不知?大宋天子,早已有了三宫六院,怎还会把她放在心里?我之所以救她,只是同情她,希望她受一点苦楚?难道,你真以为,她还有机会回到宋国做皇后?你以为谁个帝王会如此多情?”

金兀术张口结舌,完全回答不上来。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道:“那你凭啥叫扎合去帮你卖命?”

“他愿意!”

他愿意!因为他愿意!

就如自己,穿着汉服,来到这里,只为讨她欢心,还被她的侍卫奚落。

自己生平,又何曾受过这样的鸟气?自己干嘛要讨好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又是羞愧又是愤怒,嚷道:“汉儿!真是该死的狡诈的汉儿!花溶,你跟其他汉儿一样的狡诈。来我大金的土地上,也要行这样的手段,最后谋害我大金的人……”

花溶也怒了:“我谋害你什么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花溶气得说不出话来,金兀术见她满面通红,长睫毛垂在眼帘,遮盖住清晨起来的那种充满活力的面孔。

她生气,她被自己骂得气急败坏。

心里很是得意,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生气会令人如此开心。

恨也罢,怒也罢,总要这样活生生的,方能觉得实在。

他大笑起来,扬长而去。

走到门口,又不忘大声补充一句:“你那两个该死的奴才,本太子都要赶出去,让他们被大太子抓去,是死是活,也跟本太子无关。不过,邢皇后,你爱救不救,本太子不管了。”

正文 第151章 不知廉耻

太阳升起在远处皑皑的白山上,那些白雪是终年也不会融化的,日积月累,仿佛,只有神仙才能达到,凡人只能遥远膜拜。

秦大王勒马,停下看这异国的红日。

通过这条满是尘土的驿道,就是燕京了,那些异国的男男女女又是什么样子?他忽然觉得恁地好奇。

他的眼珠子,在眼光下发出一种极其可怕的红色的火焰,仿佛某种动情的野兽。一路北上,几乎每一天,他都被一种无尽的情欲煎熬所折磨。

纵横多年,他向来少不了女人,可是,因为那个毒誓的约束,也因为心情那种微妙的波澜,再也没法找其他任何女人。

只是,丫头,那个该死的丫头,那么遥远,甚至,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他胸膛里的火焰,仿佛要把对面白雪山上的晚年积雪沸腾起来。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为何会发狂一般从海上追到陆上,又从陆上追到金国!

自己需要她,迫切地需要。

需要得到。

若要得到,唯有先毁灭。

毁灭一切阻碍自己的绊脚石。

因为这样的情欲煎熬,对岳鹏举的恨,渐渐地,蔓延地,在骨子里渗透,甚至开始恨她——真正地恨她!自己命中的魔星!

他心里忽然有个很奇怪的想法:

如果她死了,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再遭遇这样的情欲煎熬了?

他被自己内心里这个越来越强烈的想法吓了一跳。

甚至在进入军营伴随她被她赶走,他都不曾这样恨过。

自始至终,他都不曾恨过她。

在来到金国之前,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恨的是岳鹏举,真正恨的唯有他,正是他花言巧语,乱伦无礼,才有自己的“夺妻之恨”。可是,当这种恨,得不到发泄,逐渐在心灵的角落里膨胀时,才明白,也许,真正的毁灭,也许才会带来真正的痛快。

“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

声声刺耳,往日不曾明白的锥心刺骨,这时才明白,花溶,已非昔日海岛上自己能绝对掌控的小丫头,更不是自己拜堂成亲过的妻子。

她是铁了心的离开和决绝,自己纵然千辛万苦,也是得不到的。

就如刘家寺金营的搏命,就如茫茫大海上的舍身——所换来的,唯有她的背影,和跟其他男人的“送入洞房”!

他下意识地伸手进怀里,如昔日许多次做过的动作,可是,怀里空空的,再也没有了那张年庚婚贴——没有了,早已碎成破片,如心一般,化为灰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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