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508)

他一惊,沉声说:“你怎能自作主张,抓郡主?”

“奴家回朝后,调查一些人事,知道婉婉当初曾许婚岳鹏举,但被岳鹏举拒绝。不知何故,婉婉反倒和花溶成了好朋友。上次奴家在宫里宴饮,亲眼见她二人谈笑风生,神态亲密。抓了她,不愁花溶不自投罗网……”

“可是,留下蛛丝马迹反倒不好。”

“奴家已做了周密安排。即便有归罪,也该是怪在刘豫那个傀儡身上。”

翩翩公子举杯一笑,又浅浅地喝了一口杯里的琼浆玉液。这些蛛丝马迹,是他透露给王君华的。但是,王君华本人也不知道他究竟真正的意图是什么。所以,一切的指向,都变成了伪齐的傀儡皇帝刘豫所为。

阴谋的最高原则,原是让参与者知道一定的情况,但决不能清楚事情的真实目的。否则,就失去了驱使他们的法宝。

他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但见身下的女人伏在自己膝头,眼睛在说话,神情在说话,手也在说话——已经往下,谄媚地邀请着……仿佛一只等待主人赏赐一块骨头的狗。

他站起来,漫不经意:“这次记你一功。”

她行礼:“多谢公子。奴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此时,公子已经进去,商议大事了。她望着他翩然的背影,知道干大事的男人,这个时候不能拘小节。自己和他,来日方长。

今天她的心情更是特别开心,她生性善妒。就算秦桧偷偷亲近一些侍女,她也会怒打侍女,何况已经主宰了她整个身子和灵魂的“公子”!

耶律观音这个眼中钉,已经是烂泥一块。

自己讨厌的婉婉,也在手里随意折磨。

接下来,就是花溶了。这是自己生平最最讨厌的女人,从燕京到临安,她总是阴魂不算地跟自己斗。就连自己跟赵德基OOXX,她也会告密揭发。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一次,天赐良机,要拿住她,非得好好折磨一番不可。

她想起婉婉雪白身子上累累的鞭痕,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那些大汉,即便不能享受婉婉的身子,还不能糟践她花溶?

她笑得咯咯的:“花溶贱人,看我替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招待你。”

这一日晚上,岳鹏举和吕颐浩等商议回来。

晚饭是花溶准备的,她亲自炒了几个小菜,温了一壶米酒等着丈夫。见他进来,顶了一身的雪花,赶紧替他脱下外袍,挂好,拉了他冰冷的手坐在火炉前,倒一大碗滚烫的米酒给他,柔声说:“鹏举,今日雪下得好大。”

“是啊。不过,雪大是好事。马苏带回消息,他和翟枢相有了商议,我们准备三日后出兵,里应外合。”

花溶喜道:“如此甚好,我也可以早点看到儿子。”

正说话间,一名侍卫进来,递上一个京城来的邮筒,上书“花溶亲启”。

花溶有些意外,拆开,一看,是婉婉写给自己的,说是和太后有商议,要自己尽速赶回去,到指定地点汇合。

她看完,又交给岳鹏举,有几分惊喜:“难道太后她们有更好的办法?”

岳鹏举直觉有几分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这书函是秘密传递,字迹也肯定是婉婉的亲笔。可是,这个时候,太后要妻子赶回去,实在是有点凶多吉少的意味。

花溶说:“我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就启程。”她说完,见丈夫只是盯着那张便笺细看,奇怪问:“鹏举,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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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鹏举下意识地看看柜子,里面有秘密藏好的那套冠服。

花溶见丈夫眼神奇怪,有点紧张,她给丈夫提起过有秘密在里面,但其他什么都没说,生怕替他招来祸患。

岳鹏举见妻子这种神情,自然明白,只点点头:“这是危急时刻,回宫凶险重重,你不能回去。再说……”他指着便笺,“即便太后密约,也该有太后的画押,可是,这上面并没有。如此重大的事情,不可能婉婉自己做决定。可是,婉婉写这个做什么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花溶反倒注意到,急忙说:“莫非是婉婉出了什么事情?”

“有可能。”

花溶拿起便笺再细看两遍,千真万确是婉婉的字迹,绝无假冒的可能。她更是着急,“婉婉若不是真有事,就是出事了,我总得去看看……”

岳鹏举沉声说:“你出临安前,已经遭到截杀。这些人显然是苗傅手下。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我们即将兴兵勤王,你随我回去就是了。”

“可是,如果婉婉真出事,我们回去迟了,她岂不危险?”

二人都只是猜测,心里没底,花溶说:“要不,我先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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