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妃来袭:极品太子哪里逃(12)

萧卷站在一棵巨大的松树下面,阳光透过叶子洒得他满头满脸一片金黄。

他的乌黑可鉴的头发从束好的冠帽上掉下一缕,和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同样乌黑的眼珠,几乎算得上是炯炯有神,和着英挺的眉毛一起,似乎和整个的病容严格独立开来,自成一派,显得异常的生气勃勃。

春日的鸟鸣、花香、萧卷,一切都刚刚好。

蓝熙之看看面前这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地,自己初来时,是个寒冷的冬天,只看到一地的枯黄,随手晃了下火褶子就燃烧了一大片的枯草。如今,奇妙的季节忽然施展魔手,漫山遍野蓦地换上了新装。

“萧卷,我第一次来时,这草地是枯黄的。”

“草木不善于记忆,只知道一岁一枯荣。它们现在绿了还是要枯黄的,凋残是它们唯一的宿命!”

“草木固然是一岁一枯荣,可是,人善于记忆,为什么还是要死呢?

草木枯了还能荣,可是,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也许,在那枯萎的草根上长出来的已经不是原来的那棵草了。就比如人死了,留下的是他的子孙,有他的血脉。可是,无论如何,他是他,子孙是子孙,再流着相同的血,他们也绝非是同一个人了。”

“荣的草是枯的草的子孙,而并非一岁一枯!那棵枯的草,早已死了,再荣的又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株草了。只不过,因为我们没有认真观察,就以为是那棵枯草复生了!其实,不是这样!归根结底,万事万物都会死亡的!萧卷,你是这个意思么?”

萧卷微笑起来:“熙之,草木没有什么子孙。”

“人有子孙,草木就有子孙!可是,子孙又怎能代替那个逝去的人?”

蓝熙之蹲在地上,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脚下的青草,又扬起头看看萧卷。

萧卷不咳嗽的时候,他总是站得那样挺拔、坚毅,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她长久的盯着他:心想,萧卷真是好看!可是,为什么自己盯着他时,他的相貌是如此清晰,而一闭上眼睛或者一个转身——只要他不在面前,自己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的样子呢?

蓝熙之呆了好一会儿,忽然看见一个人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对面的山路上猛冲过来。

他的脚步一瘸一拐,可是偏偏速度又那样快捷,看起来十分诡异。她吓了一跳,赶紧拉了萧卷退到一边,来人收势不住,差点撞在那棵大松树上。

“石良玉?”石良玉靠在松树上,口里呼哧呼哧如拉风箱一般,连连道:“好险,好险……”

蓝熙之见他原本如某种新鲜水果般的脸上忽然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好像被谁揍了一顿。再细细一看,他的脸上又没有丝毫伤痕、血迹,似乎是某种颜料所致。

再看他的脚,那可真是货真价实的一瘸一拐——水果男受伤了!

蓝熙之有些意外:“水果男,你干啥?”

“你说谁是水果男?”

石良玉拼命瞪着她,脸上的汗水密密的浸湿几缕头发,斑驳得一张原本粉妆玉琢的脸庞更是五颜六色。

“你啊,你现在就像一个被砸烂的苹果。”

萧卷看着他一脸的五颜六色,倒真像一个破相的苹果,他强忍了忍,嘴角牵了几下,还是笑了出来。

石良玉的脸红了一下,不过他的脸已经够花了,红得也不是很明显。蓝熙之看他哭笑不得的样子,奇道:“有老虎在追你?”

石良玉恶狠狠的道:“好厉害,你怎么猜到的?”

“真有老虎追你?这山上哪里来的老虎?”

他一本正经的道:“是母老虎,比老虎还厉害。”

一边的萧卷见蓝熙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微笑起来:“石良玉,礼官去你家选驸马了?”

“还是您了解情况!”

石良玉向他行了一礼,口里依旧吭嗤吭嗤如拉风箱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好可怕,差点就被看上了,要不是我英明,早做准备,自行毁容,真要落入魔掌……哈哈哈,我那些族兄弟还指望我做替罪羊,现在,不知道他们哪一个会成为倒霉蛋,哈哈哈……”

他越笑越开心,萧卷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蓝熙之狐疑地看着他:“你脸上大概是某种特别的油彩,这个不稀奇。可是,你的脚是你自己‘毁容’的?”

“对啊,我自己用蜡烛炙伤的,好疼!”石良玉伸手擦擦眼睛,“为了装成‘克妻相’,我整整练习了三天鼓突方法,又临时在眼里加了点东西,可是,现在要弄出来就难了……”

他一甩衣袖,里面掉出来一大堆零零碎碎的东西:“好险,幸亏准备充分,哈哈,我真是有点佩服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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