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妃来袭:极品太子哪里逃(145)

“但愿如此吧!”

朱弦没有娶亲,朱充的婚事倒大操大办起来。朱家、谢家都是一等望族,谢家的女儿也灵黠过人,朱夫人对这房亲事十分满意,立刻开始了紧张的筹备。

半月后,朱弦接到朝廷的征召,任命他镇守豫州。朱弦欣然领命,明日,他就要离开京城,启程赴任了。

朱弦这天清晨起得特别早。

他驰马跑出京郊,又勒马停下,前方,是通往藏书楼的大路。藏书楼距离京郊不到100里,快马一天足以来回,可是,他却犹豫了好几次都没有动身。这些日子,不忙碌的时候,他几乎常常跑到这里,有时甚至跑得更远,然后又停下,转身,颓然地回到家里。

不知什么时候起,和一个人的朝夕相处突然成为了一种习惯。也许是从兰泰的军营开始,也或许是那两个月从赵国返回的风餐露宿开始?再或许是这些年来,每到固定时间的探望?朱弦分不清楚这种陌生的情绪,只知道,如果很久不见这个人,日子一天天就变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和痛苦。

他想起自己给她煮饭时,她那样的欣喜和大吃大喝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这些日子,他发现自己时常想起这个场面,比路上的风餐露宿回忆得还要更多。

他也急切地希望去看她,不再是三四个月去一次,而是最好三四天去一次。但是,他生生忍住了,父亲的话常常警钟一样响在耳边:

“先帝并没有叫你天天去看她的遗孀吧!”

先帝的遗孀!他自己也曾对石良玉说过这句话,那时,他觉得,谁要冒犯了先帝的遗孀,那就是真正的无耻无尤罪无可赦。可是,当父亲也对自己说起这句话时,才仿佛一个惊雷响在头顶。

为什么现在才意识到这是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先帝的遗孀!

一想到她,心里是异样的狂热,可是真正面对她,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只好装出漠然的样子,掩饰自己强烈的情绪。

先帝的遗孀!

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深深的羞愧,他看着远方的天空,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在心里对自己说:“对,她是先帝的遗孀,我今生今世都会把她当姐妹一样看待。”

所以,去看看自己的姐妹也并没有什么不妥,是吧?记忆中,自己仿佛许多年没有再见过她了。

纵马狂奔,要见到她的急切几乎要跳出胸膛。终于,藏书楼已经远远在望了。

春日的阳光柔和的直泻下来,给道路两旁摇曳生姿的休长的白桦树林染上了一层绿色光彩。

朱弦下马来,将马随意系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将一个大大的包袱提在手里,随意走了几步,前面就是那条长长的野李子树林荫道了。

高大茂盛的野李子树已经长满了鹅黄的叶子,它们的枝叶汇合成弓形,把道路上空罩成一条朦胧的黄色椭圆长顶。头顶上是一大片雪白、芬芳的花朵,像一长溜覆盖在上面的椭圆形的天蓬,将树上原本的鹅黄色叶子也完全遮掩了,满目只有雪白的海洋。树枝下的空气里飘荡着一种紫色的柔光,向前看去,隐约可见被阳光染红的藏书楼的顶端发出同样柔和浅紫色的光芒。

朱弦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前面蓬蓬的花海里,一个人和一张桌子。

她穿一身素白的衣裳,站在春天的新绿的野李子树林里,提着笔,正全神贯注地画一幅画。

发漆黑,衣如雪。

朱弦忽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心里砰砰跳得厉害,手脚也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

他悄悄走过去,伸长脖子看了看,她浑然沉浸在画纸上,丝毫也不知道身边站了一个人。画上是一幅绿色的林海,林中站着一个背影,衣袂飘飘,虽然看不清楚脸庞,可是,朱弦却一眼认出,那背影正是先帝。画的左端,题着一首诗: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这诗里满满的悲凉的味道令朱弦心里一震,悄然退后两步,这时,蓝熙之回过头来,见是他,也有点意外,热情道:“朱弦,你来啦?”

朱弦见她那样乌黑明亮的眼珠,心跳得更快,却神情冷淡:“我答应过先帝照顾你,总要来看看。”

蓝熙之见他那样冷淡的神情,仿佛来看自己是他的一个很大的负担。便淡淡道:“萧卷是多虑了,我在藏书楼好好的,根本不需要别人照顾。朱弦,你以后不用来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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