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花开的时候(144)

正文第一百零五章他说不要梦到前生下午,阿瑟过来拖着我去了小米的公寓,小麦参加新东方的英语补习已经半个月了,我无精打采的翻着小米吧台的上日历牌,时间真是快,已经六月末了,北京已经是夏天了,可是我还是感觉到冷小麦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从嘴里嘣着英语和小米进行口语交流,小米能听得懂小麦说什么,小麦还是听不懂小米在说什么,小米告诉我再有两天天学校就开毕业典礼了,一个系的学生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都要离开学校了,至于以后在社会上会不会见面还能不能认出对方,都是可怜的未知数,我也叹息,认识也好不认识也好,有什么用呢?能多一份儿开心还是少一份儿俗套,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一下子老了很多年,师姐知道小淫出事之后给我打电话时候说:十八,小淫没有福气啊,娶不了你。我苦笑:师姐,你怎么就知道是小淫没有福气呢?是我没有福气才对,我嫁不成小淫。阿瑟辞了工作之后突然变得很懒,连最喜欢的女人也不愿意约了,就是在房间里面发呆,开始经常回家,开始经常给父母打电话,说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有自己买了什么样子的衣服和什么样子的鞋子,有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就是问一下家里好吗?阿瑟的妈妈对阿瑟的这个变化很不习惯,还来过小米公寓看过我们,小心的问小麦阿瑟是不是最近有了什么事情了。我象一只上了岁数的猫一样趴在吧台上一动不动,阿瑟递给我烟,我摇头,阿瑟转着打火机,幽幽的叹气:这件事儿我感触太大了,好好的人,说没有就没有了,连伤心都来不及了,人生这个玩意儿太让人摸不到头脑。我看着自己左手心的疤痕,有点儿想傻笑,人这个物种还有这个伤口可以慢慢的功能?是身体求生的欲望还是灵魂作用下的求生欲望,还是只不过是血液中的一种自发功能而已?阿瑟寥落的看着我:十八,之前打过你一巴掌,你会不会记恨我?如果不舒服就还回来,你打我几下,多了算作利息。我苦笑:兄弟之间怎么会有记恨呢?我不会记恨,但是我会记住。阿瑟吐了一口烟:要是不打的话,以后可不见得有机会了,我和小麦去澳洲的手续已经申请了,顺利的话也就是八月末九月初就该走了,之后真是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还会再见面,北京就剩下你和小米了,小米说是明年六月份也会移民了。阿瑟顿了一下,看着我:哎,十八,你说我犯贱不犯贱?我可想让你揍我一顿了。我笑,没有说话,脸部肌肉有点儿发紧,多久没有笑了?小麦凑过来,吭哧了好半天,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说出一句话:whatdoyouwanttohavetonight?阿瑟弹了小麦的头一下:靠,吃你个头,在中国人的地盘上说中国话,别拽什么鸟语?小麦吃惊的看着阿瑟:那个阿瑟,你能听懂我说的英语啊?你太神了,你英语真是厉害,竟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佩服佩服。小麦走开的时候,阿瑟歪着脑袋看着我:十八,刚才我说什么了?小麦那句英文是啥意思,我蒙对了吗?外国人的语言原来这么好糊弄啊?晚上,我的手机不停的响着,我没有接听,站在阳台发呆,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厌恶接听电话,小米把手机递给我:十八,接一下吧,这个人这么执着,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了。我接过电话,电话上面显示的是小卜的号码,我接听,听见小卜那边有点儿乱哄哄的,好像有争吵声音,我听见小卜问:十八,你在家吗?我说我不在家,在朋友这边,小卜着急的说:十八,以前在你房间看见的那个男人喝多了,在你门外不停的砸门,我说你不在家,他不相信,他偏偏说你在家,要你开门,现在还在砸门呢,你等下我把电话给他,你和他说。我还没有说话,我就听见木羽发怒的声音:十八,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你不要以为你躲在家里我不知道,你出来。我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我不在家,你不要再砸门了,影响邻居休息,我在小米这儿……我还没有说完,电话卡断了,我无奈的看着小米,小米有点儿欲言又止,小心的看着我:十八,其实木叔叔很紧张你的,他知道你的事情之后紧张的出房间门口的时候都摔了一下,阿瑟也说木叔叔可能对你是的真心的。我没有说话,看着阳台外面的天空发呆,我现在的脑子变得越发迟钝了,对事情的反映也变得很迟钝,女老总这周有意无意的在话语里面说:十八,你这样工作的精神状态不行啊。我也知道自己有点儿不行了,我没有反驳,只有沉默。我和小米在房间里面的阳台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相干和不相干的话,我们听到客厅里面传来叫嚷的声音,还有阿瑟的声音,小米看了我一眼:十八,怎么了?我们出去看看吧出了房间,我和小米都有些惊讶,我看见木羽满身酒气,阿瑟从门口把他驾到吧台边上,木羽看见我出来,拽着阿瑟的胳膊,笑:哎,我跟你说,十八是个恶毒的女人,真的,很恶毒的那种,你信不?我还以为她很善良呢?其实,是善良的外表下面掩藏着恶毒的心肠……阿瑟皱着眉头打断木羽:哎,你不要瞎说,要不是看你喝醉了我会动手的。木羽嗤嗤的笑:你动手?那你动手啊,最好把我打醒,我快要疯了,都都疯了。木羽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指着我不正常的笑:你们问问十八,她善良吗?你们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十八说了,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死的是我,她说老天爷不长眼,她说她宁愿我死掉,她诅咒我死,这话是她说的,不不信,你们问她,狠心的丫头,我连动手打你一下都舍不得,你却诅咒我死,你狠心……木羽没有说完就扑通一下坐到地板上了,阿瑟看了我一眼,伸手把木羽扶起来放到沙发上,木羽有点儿糊涂的拽着阿瑟的手臂不放:十八,你干吗,干吗就那么恨我?阿瑟往外拽着胳膊,但是没有拽出来,木羽抓的很紧,阿瑟盯着我:十八,你真的?那么说他了?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小米拿手捂着嘴:十八,你怎么,可以,木叔叔跟你无冤无仇的……小麦摇着头:后遗症啊,十八的心里肯定是因为小淫的事情太难过了,才会胡说的,你们不要怪她了。阿瑟招呼小麦:哎,别愣着了,过来搭把手,把他架进房间里面。小麦和阿瑟抬着木羽进了易名住过的房间,阿瑟出来后带上门,看了我一眼:十八,大家知道你难过,可是他去看你也是好意,再不舒服也不能说那么狠的话让别人伤心,生死有命,也不是他造成你的不开心,要是他真的因为你说得那些话不小心出了事情或者做了傻事儿,你的良心就真的会安稳吗?算了,以后说话要注意。晚上,我没有睡好,现在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小米在我旁边安静的睡着,像个天使,我翻来覆去的翻身,实在睡不着,我下了床,摸黑来到客厅,小米的房间正对着吧台,我叹了口气,阿瑟丢在吧台上面的烟盒还有几支烟,我摸索着拿出来,我开始到处找打火机,没有找到,对于一个很想抽烟的人来说,有了烟但是没有可以点火的东西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瞄了一眼吧台上的夜光表,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我拿着烟进厨房,用灶台上的火点了烟,打开冰箱门,很多东西,但是我没有胃口,现在就是对酒也失去了兴趣,看了半天,我顺手拿起西红柿,放下,拿起黄瓜,放下,拿起牛奶,放下,最后拿起一罐果酱,我嗤笑,我都不知道自己拿果酱想干什么,该不会是想涂抹到香烟上一起抽吧?不过还好,果酱的包装瓶吸引了我的兴趣,我拿了出来,关上冰箱门。回到吧台的时候,我看见有人从洗手间方向过来,也看见我了,我小声问:阿瑟吗?干什么?这么晚。阿瑟没有说话,径直朝我过来,顺手拿走我手上的烟,吸了两下:没干什么,半夜起床放水。从声音我听出不是阿瑟,是木羽,我有点儿不知所措,木羽小声干笑了几声:十八,你说这个时候我要是对你动手,把你打个半死会不会有人知道?很多时候,我真是很想出口气,你能把我气死,我绝对相信你有这个本事。我没有说话,转着手里的果酱瓶子。木羽靠在吧台上,叹了口气,从烟盒里面拿出一支烟递给我,我木木的接过来,木羽把他手里的半支香烟递给我,点上,幽幽的看着我:刚才,我做了个梦,然后就醒了。木羽换了个姿势靠在吧台上,看着我:我刚才梦到你了,在梦里你跟我说你很困惑,连你的手指头都困惑,你告诉我说你梦不到前生,你说你很想知道前生你是不是欠了我的,然后,我就醒了。木羽没有移开目光,盯着我:其实,我也一样困惑,我很不希望你能梦到前生,因为我怕你梦到前生之后,发现你真的不欠我什么,那么我,是不是连纠缠的理由都没有了?我看着烟发呆,木羽转过身体,眼神凑到我扭头的方向,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十八,这里是心脏所在的位置,这个地方其实很脆弱,你拿一把刀子插在这儿,我能看见伤口和疼痛,因为那是硬伤,可是你给我的是内伤,没有伤口,连疼痛都是没有知觉的,是神经疼,你懂吗?我掐灭了烟,看了木羽一眼:我不认为给过你伤害,你完全可以不受伤,当一个人知道什么东西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完全可以远离。木羽讪讪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我想起之前我曾经对小淫说过,没有人愿意受到伤害或者去伤害别人,但是越是小心翼翼往往伤害更大,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伤害上面而忽略了爱的存在。不是我刻意去注重伤害,只是从木羽身上,我看不到爱的存在,一点儿都看不到,尽管我对这个男人曾经有过心悸和慌乱。木羽沉思的看着我:十八,我想问你个问题,之前你是诅咒我死,所以我很难过,现在由我来说这个问题,我是说如果,如果有这样一个可能,我、小米、小麦、阿瑟四个人当中,只要有一个人死掉,就可以换回你男朋友活过来,你选择谁?我嗤笑:小米是我的好朋友,小麦和阿瑟是我的好兄弟,相思之情和兄弟朋友之情是一样重要的,我不希望他们有任何闪失。木羽无奈的笑了一下: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别的选择,你还是会选择让我死,对吧?因为我既不是你的兄弟也不是你的好朋友,对不对?我盯着木羽的眼睛:我没有别的选择。木羽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冷笑:可是我有,看来你还是爱的不够深刻,如果是我,如果能让我爱的人活过来,我会选择自己死!木羽的手开始用劲,我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碎了一样的疼痛,我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木羽失望的看着我叹气:十八,我真是犯贱,自己心上的伤口刚刚结疤,我又跑到你面前求着你请着你再插上一刀,真是让自己失望啊。木羽松开我的手腕,回房间了,我看见夜光表上的数字是半夜三点四十分,我放下果酱罐子,也回小米房间睁着眼睛等着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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