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林妈妈的眼泪终于没再忍住，跌跌撞撞的跑向林晓晓，母女俩抱头痛哭。

远处坐着的冯媛看的眼巴巴的，她也哭了，是羡慕哭的。在冯媛的记忆里，从小到大米斯牛没抱过她，长大后都是用拐杖打的她痛哭流涕。

“妈……你要是再敢这样丢下我，我就死给你看！”林晓晓生死竭力的给林妈妈下了最后通牒，虽然知道林妈妈剩余的两三个月的生命会很辛苦。但即便如此，林晓晓宁做台卖笑也要她坚持活着，哪个混蛋说的活着就是快乐？

“不了，妈跟你保证，好活赖活着妈这次都活着，好不好？”林妈妈泣不成声，她是铁了心这次要活到底，就算坚持不到三个月也不想再让林晓晓做啥事儿。虽然她并不知道林晓晓为了自己，已经在做傻事儿了。

冯媛看着林晓晓扶着林妈妈站起身准备回家，自己也心情寥落的准备离开。出外勤的警察怎么问冯媛的家人她也不肯说，手机因为刚才跳河弄湿了开不了机，出外勤的警察总担心冯媛离开后还会做傻事儿。

“记不住电话也没关系，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外勤警察关切的看着湿淋淋的冯媛，想着怎么才能让她开口说话，“你总记得你家在哪儿吧？”

“我没事儿。”冯媛摇摇头，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回到有米斯牛的家。

“那不行啊，我们要是走了，你再想不开做点儿傻事儿哪成啊？”出外勤的警察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担忧，那不等于好人没到底。更何况冯媛的表情了无生趣，根本不像想开了的人。

冯媛还是低头不吭声，看着略带夜色的护城河不说话。远处，林妈妈拉着林晓晓竟然朝冯媛走了过来。

“姑娘，先跟我回家吧。”林妈妈拍拍冯媛的肩头，她也是怕冯媛想不开才临时跟林晓晓商量了下，准备带冯媛先回家劝解开了才放心。

“大妈，这可不行，这姑娘不跟家里人联系上，我们没办法销警，这要是出了事儿……”出外警的警察坚决反对，人命关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谁想领走就领走。

“我把电话和家庭住址留给你，周警官和曾警官也把电话留给我，这样还不行吗？难道她不说话，你们就这么守一晚上？”林晓晓一时气急了，脱口而出。

林晓晓说完又后悔了，想着之前一直隐瞒周平自己的家庭住址，这会儿岂不是连窝端？要是把自己在夜总会当小姐的事儿说给林妈妈听，别说三个月，老太太三天要是能坚持住就已经是奇迹了。

“我开车送她们回去吧，你跟曾彦回去销警。”周平没什么表情的跟出外警的警察交接签字，外警警察犹豫了片刻，还是同意了。

周平利落的坐进警车，看一眼正在做着复杂思想斗争的林晓晓，“上车吧，我送你们回你家。”

“那……好吧。”林晓晓硬着头皮抢先坐进了副驾驶，想着怎么跟求周平别告诉林妈妈自己在夜总会混的事儿。林妈妈一刻不敢放松的拉着冯媛的手，也跟着坐进后排座，小声劝着冯媛要想开点儿。

周平发动车的过程，林晓晓略略的侧过身，压低了声音，“我，我在夜总会……”

“我现在不管那边的事儿，调回刑侦队了，麻烦你系上安全带。”周平看也不看林晓晓，娴熟的开动警车，“要是再撞到曾彦他们枪口上，算你罪有应得！”

林晓晓稍稍松了口气，她突然很感激周平没有在林妈妈面前揭她的底儿。其实她也知道周平并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没那么绝情，不过是怕刺激到老人家。一路无话，周平沉默的开着车，顺着林晓晓指引的方向，拐进陈旧的家属楼。

林晓晓的家应该是80年代末的砖混建筑，斑驳的楼体被风雨吹的失了旧有的颜色，好多阳台都裸着暗红色的砖头，那些酥松的墙漆下面，让人担心某天砖头会一不小心就偷偷滑下来。

“我们到了，周警官，就不请你上去了，二单元的401，如果你不放心冯媛，随时登门查访，24小时电话询问我也没意见。”林晓晓终归还是有些心虚，她怕周平反悔要是突然跟林妈妈说点儿什么，那岂不是要了她的命？所以还是很利落的下车，扶着从后排座位下来的林妈妈和冯媛，快步朝单元楼门走去。

“哎……林晓晓！”周平下意识的喊了林晓晓的名字，他的本意是想说两句安慰话。

“干什么？”林晓晓示意冯媛扶着林妈妈先走，她警惕的转头盯着周平。

周平被林晓晓犀利的眼神盯着，反而说不来什么话了，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话找话的说了句，“我那件衬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