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和记(56)

他贱贱地笑道:“还说不是关心我?”

一句话又塞得我哑口无言,我默默地在心里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叫你装圣母,叫你嘴贱……

“不用了,我没事,蒙头睡一觉就好了。”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说完,便扬长而去。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下有些怔忡。回过神时,发现苏越清正神色复杂地凝视我,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语还休,只一瞬,便回归黯然。

***

离花魁选拔大赛越来越近,各路达官贵人巨贾富商纷纷提前住进醉仙阁,预订最好的观赛厢房,想要在大赛中拔下头筹。不少客人不惜一掷千金,只为能更近的目睹参赛选手的芳容。

京城不少知名赌坊甚至都派了专人驻扎在醉仙阁,在比赛开始之前便设下赌局,赌的便是这首位花魁花落谁家。

望着这客似云来的热闹景象,我既喜且忧。喜是喜那滚滚而来的真金白银,说日进斗金都觉得谦虚。

至于忧,那便有点严重了,容我慢慢解释。说起来,此次花魁选拔分作四个赛程,分别是男评女,女评男,男评男,女评女。前两项由取向正常的男男女女们参加,而后两项则是专为有特殊需求的客人而设,以示我醉仙阁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经营模式。袁君华分别给起了四个骚包的名字——寻芳、思君、耽美、百合。我问那后两个名字出自何处,他且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他又蹬鼻子上脸了,本王顶他个肺!

如此一来,自然吸引了不少断袖客人前来竞标美男。据圆润听到的墙角,在那些断袖中,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冲着苏越清来的。我登时感觉像吃了苍蝇一般,咽不下去亦吐不出来。后来一想,绝对有理由怀疑袁君华在宣传的时候,故意使坏放出消息,道是苏越清也会出席这次大赛,才导致那些断袖们闻风而来。至于专为“思君”赛程而来的有钱的夫人小姐们,喜欢苏越清的便就更多了。

虽然这种事我早已习惯,这八年我几乎就是在与各式各样的情敌斗法中成长起来的。不过,还是头一次面对数量如此庞大、出现时间如此集中、并且还男女兼具的情敌们,心里不免有点虚。

我以为断袖们大都是猥琐的中年大叔,没有什么实质威胁,便将注意力重点放在防御女性情敌上。

谁知……

且说这一日午后,我闲来无事,便对着花名册一一检阅参赛选手,圆润在旁边狗腿地摇动着蒲扇为我纳凉。自从上次他扔下我独自跑路后,我凤颜大怒罚他刷了两天茅厕,好叫他体会体会本王平日里待他多好。经过一番劳动改造,如今他倒是愈发贴心了。

四个赛程总计六十名选手,我都亲自过目,虽然耽美和百合赛程的不是我的菜,但选手的素质高下总归还是略懂略懂的。现在还剩最后一个,我伸个懒腰舒展筋骨,很快就大功告成啦。

圆润见我有疲色,立马递来一块削好的苹果,赔笑道:“王爷,扶桑国进贡的苹果,您润润嗓子。”

我咬一口,果然清甜多汁,好吃,便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脑门。我一边嚼苹果,一边继续向最后一名选手提问:“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哪里人氏啊?”

此人乃“思君”赛程的选手,约莫十六七的模样,长得白白净净,倒也端秀雅致,算是时下流行的美男款。

他抱拳答道:“回王爷的话,草民郑子轩见过王爷。草民乃江南建康人氏,今年一十七。”

看似文弱,谈吐却不卑不亢,是个标致俊俏的公子。本王甚是看好他,遂又问:“嗯,不错。你可有什么特长?”

郑子轩道:“草民善剑术。”

我一点头,小厮呈上一柄桃木剑,他便舞起剑来。那身姿流畅矫健,行云流水,剑招灵动,一气呵成。

我暗赞,吴越剑术果真名不虚传,刚柔并济,兼具美感与力量,真比前一个耍狼牙棒的哥们儿靠谱多了。

说到他之前的那位,绝对是脑子被门夹过的。一上来便甩出两根狼牙棒,吓得圆润大喝一声以为是刺客来了,险些就要叫人前来护驾。后来经他解释才知道,他自小在街边卖艺杂耍,玩的就是惊悚和心跳,这两根颇具威慑力的狼牙棒便是他吃饭的家伙。我听后,不禁嘴角抽了抽,含蓄地暗示他可以下去了。

我侧过脸轻声问圆润:“圆润,现在有多少人在这位公子身上下了注?”

圆润想了想,说:“下注的人倒是不多。不过,城西那位赵夫人好像特别喜欢他,先前押了一千两纹银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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