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和记(71)

☆、七星寒骨散

本次花魁大赛由鸨母和“前头牌”天夜美人共同主持,待小厮报过幕后,鸨母便携天夜上场了。她那一张脸笑得跟朵玉壶春大菊花似的,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吹嘘醉仙阁的美人儿美,美过春江水。

第一赛程是“寻芳”,即由在场所有的非龙阳男观众投票,选出一名最美丽的姑娘成为今夜的花魁。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待选姑娘们一一亮相,开始展示各自的十八般才艺。我对此兴趣缺缺,委实百无聊赖,把点心嚼得唧吧唧吧响。

真是怪事,明明就场面火爆,可本王心里啊,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未等我想出到底缺的是什么,那缺口却自动送上门来了。

只见一只色彩明艳的孔雀风骚地挑帘进来,熟门熟路地坐在我身旁,张口道:“王爷,可曾看中哪个美人?”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随口道:“看中又如何?看中了你买下来送给我?”

“不敢。”李元皓冷艳高贵地笑了笑,道:“王爷家中那二位,都不是省油的灯。今日我若是送了个美人给王爷,恐怕便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世界如此美好,我可还没活腻。”

简直就是没话找话,我嘴角抽搐,这人自问自答说话像唱歌一样。不知他又安的什么心,我也懒得搭理他,索性低头专心致志地啃点心。

没过多久,他又主动挑起话题:“王爷,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个……七星寒骨散吗?”

“噗……”满嘴的玉翠栗子糕喷出来了。

“啧啧,还真不能太看高废柴。”李元皓一边鄙视我,一边顺手递来一杯茶。我连喝几口,顺了顺气,万般震惊地看他:“你、你说什么?”

他不屑地嘲笑我:“说你是如假包换的废柴。”

我急道:“哎,不是不是,之前那一句。”

“哦,七星寒骨散。”他高深莫测地勾起唇角。

我犹疑地问:“你是说……我父王母妃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是这种七星寒骨散?”

他答得笃定:“正是。”

“你如何知道?”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自顾自解释了那七星寒骨散的由来。

“七星寒骨散原产于西域大贺国,由七味毒花、七味毒草、七味毒虫炼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这种奇毒噬人骨髓,中毒者浑身溃烂,高烧昏迷,七天之后必然毙命。由于毒物投放的先后顺序不同,解药便也不同,是以只有下毒者才能解毒。”他顿了顿,斜睨我道:“你居然能活下来,本来我以为是你命不该绝。后来得知,原来有苏越清亲自为你医治,他曾专门研究各类毒物,自然可保你无虞。”

天打五雷轰!我当场就呆了。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我问你如何知道的。”

“这个你不必管。”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李元皓反问我:“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我紧紧盯着他,“你知道真相?”

他抿唇,笑而不语。

默认?指关节不由得渐渐收紧,我一字一字道:“是谁?害死我父王母妃的是谁?”

他并未作答,只是笑说:“时隔八年,七星寒骨散重现人间,害死的却是醉仙阁的姑娘夏烟。”

这话什么意思?

莫不是说,毒死夏烟的与害我父王母妃的是同一人,或者同一批人?又或者,二者存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内在联系?

我一愣,没来得及多想,只听帘外圆润低声道:“王爷,袁将军请的大夫到了。”

“大夫?”李元皓深看我一眼,道:“既然如此,我先走了。”语毕,便欲起身走人,我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衣袖,道:“李元皓,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他冷冷睨我,断然抽回袖子,倨傲地轻轻拍抚,道:“想知道真相便要付出代价,至于这个代价,还得看你承不承受得住了。”

我瞥了瞥帘外,压低声音急道:“受不受得住是我的事,今日这事由你起了头,你无论如何也要留下一个交代。”

他冷哼,索性不再与我啰嗦,昂首阔步地走了。

我满心悲愤,胸口堵得甚慌。却也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愣愣盯住他远去的背影,残念地用意识将他扎了无数遍小人——叫你丫装,叫你丫吊人胃口,叫丫你说话说一半……

圆润进来请示我时,我仍沉浸在方才与李元皓的对话中,无法自拔。他那双绿豆小眼在我身在来回转过几个圈子,显然被我幽怨愤懑的神情吓了一跳。

我立即清嗓子,将面部表情调整到正常的水平,速速扫一眼帘外那年过花甲、颤颤巍巍的老大夫。这袁不要脸真是……说是风就是雨,说请大夫还真请大夫了,效率果然高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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