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娇软(6)

屋里,魏襄和郑氏正在用早膳。

待魏祈宁行了礼问了安,郑氏状似不经意道:“宁哥儿今日来得略晚了些,你弟弟已经先走了,是不是还伤着,想告假?我昨儿原想让安哥儿替你告假,又想大夫说无大碍,且你原来功课就不大跟得上,再告假怕是不妥。”

魏祈宁方才拆纱布费了些时候,晚了半刻,却也没误点,听郑氏这么一说,便知道她又在挑魏襄的火气。

果然,魏襄“啪”一声搁下筷子,嗓门就大了:“瞧瞧你那一塌糊涂的学业,还要告假?我魏家的脸都要丢尽了!”

魏祈宁躬身道:“父亲息怒,儿子并未打算告假,只是晨起先处理了伤口,晚了片刻,这便立刻上学去。”

魏襄偏过头,冲她不耐烦的挥手:“赶紧去,别给我添堵。”

长安方才在门外听到了里头的声响,跟在魏祈宁身边,难过道:“少爷忍着伤去上学,老爷还这般苛责,真是……哎呀,坏了!”

魏祈宁正要上马车,被他这么一喊,差点脚下打滑,从矮凳上摔下来。

长安欲哭无泪,粗粗黑黑的八字眉越发垮了:“昨儿忘了提醒少爷,学正留的功课还没做完。”

魏祈宁揉揉抽动的额角,看来一会儿又要挨骂了。

第4章 上学

安阳侯府位于内城西面的鸣玉坊内,而国子学则在内城东北角,坐马车过去,晃晃悠悠,得小半个时辰。

魏祈宁原来念书习武时,从未有过功课未完成的情况,她向来只有比先生布置的完成更多,今日这般,当真有些忐忑。

国子学分六堂,正义,崇志和广业为初级,修道、诚心为中级,率性为最高级。监生每月有一考,优者积一分,劣者无积分,余者积半分,一年十二考,若积满八分,可升一级。

魏家两兄弟在国子学里读了两年,魏祈安次次月考都是优等,已经升入率性堂,今年也仍是全满分,不久便可肄业,即便不参加科举,也能谋到一官半职。

反观魏祈宁,考到劣等的次数不胜枚举,偶尔有进步,也只能得半分,读了两年仍然停留在正义堂,再加上安阳侯府如今没落,每日面对一大帮权贵子弟的学正,自然对她不假辞色。

不久,马车便到了安定门大街,魏祈宁下车步行。

入太学门,过碑亭,便随处能见身着襕衫,头戴儒巾的监生们,手持书卷,在庭院内诵读,而不远处率性堂外,魏祈安正与一位气宇轩昂,清朗俊秀的青年男子说话。

那男子看来比魏家二兄弟长了一两岁,约莫十七八岁,一样的襕衫儒巾,腰间悬美玉,举手投足间,气质不凡,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大病初愈。

魏祈宁只看了一眼,觉得那人面生。那青年似察觉到她的目光,眼神一窒,随即饶有兴味冲她笑了笑,转头与魏祈安说话,似乎在议论她。

魏祈宁移开视线,心中大约都能猜到,魏祈安无非是说她绣花枕头,胸无点墨,懦弱无能。

“表弟,你这脑袋是怎么了?”一个身形微胖,五官圆润的青年,持着把折扇,凑到魏祈宁身边,悄声询问。

这青年正是魏祈宁林氏舅舅家的独子,表兄林进益。

林家这两年也没过去财大气粗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拔一根汗毛,也能肥死贫苦百姓家。

去岁林家舅舅为了给儿子谋个官老爷身份,特意花了大价钱,捐了个监生的位置。可惜这位表兄算账有一手,读书却读不上的,念了一年,还停在正义堂,与魏祈宁算是难兄难弟。

魏祈宁还未答话,替她收拾桌案的长安就答:“表少爷快别问了,还不是我家大姑娘,出言侮辱了先夫人,我家少爷气不过,同她多说了两句,两人推搡起来,竟把少爷撞成这样!”

因是表兄弟,林进益与魏祈宁交好,故而长安说话能随意些。

“哎,怎么公侯家的姑娘,竟是如此蛮不讲理?真教人望而却步。”林进益浑身一颤,带着脸上的一层肉也抖了抖。

林家一门原来都是相貌极好的,魏祈宁的母亲年轻时也是坊间有名的美人。林进益五官生得也俊,就是养得富态了些,看着憨态可掬。

他的小书童六合也是虎头虎脑的,胖圆的脸上显出困惑的表情:“可不是吗?我家老爷总说,当年就不该让姑太太嫁进侯府,说那些高门贵族没一个好的,可如今说起少爷的婚事,又总想说个官家大小姐,真搞不懂。”

林进益忍不住用折扇的扇骨在六合脑袋上敲了下,没好生气道:“边儿去,少跟这儿瞎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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